因為自己的名字不雅,當上旅長後鄭狗蛋特意請人為自己起了一個足夠文雅的名字:鄭鳳池。此人有一妻四妾,七兒三女。
鄭鳳池雖然野蠻,但是對於自己的結發妻子始終敬重有加,對於正妻所生的兒女也是另眼相看。給明侯提親的這個女兒就是正妻所出,學名鄭玉蕭,是省立女子師範學校的學生,也是他的掌上明珠。
徐燃和徐明侯兩人研究了整整一天也沒有拿出萬全之策,徐煥將這件事告訴了父親,徐添可不管這一套,對徐明侯說不用理他。
徐明侯可不敢這樣想,他不是怕鄭鳳池對自己有什麼妨礙,而是怕自己走後鄭來找父親的麻煩。思前想後,他橫下心來,決定去赴鄭家的宴會,闖一闖這龍潭虎穴。
第二天一早,他不等鄭家的汽車來到,他和堂兄徐燃就開著自己家的汽車離開河陽縣城向西直駛而去,一路上他們兩人並不急於趕路,而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消磨著時間。
他的這一舉動可把鄭部參謀沈文軒害苦了,一大早他就坐上旅長的汽車直奔河陽縣城而來,到了徐府門口,門房上的人告訴他一早就和堂兄徐燃開車出去了,誰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去了哪裏。
沈文軒一聽就慌了神,他沒有想到徐明侯的膽子這麼大,敢不買鄭旅長的帳。氣急敗壞的他馬上命令司機原路返回,向鄭鳳池彙報。
其實沈文軒汽車的一路往返都被徐煥和徐燃看在眼裏,沈車返回鄭家莊的時候,他們兩人的汽車正遠遠地停在小路上,兩個人靜靜地看著沈的汽車一溜煙地駛過,心裏感到略微舒服一些。
看到沈文軒過去了,徐煥對司機說:“快,跟住他。”
沈文軒回到鄭府向鄭鳳池訴苦,氣得鄭鳳池大罵他廢物、飯桶。
鄭鳳池光頭、圓臉、胡子如鋼針般豎著,長著一身粗皮賴肉,令人望而生畏。
沈文軒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旅座,徐煥是有意躲著我們,他隨便藏個地方我們也找不到啊。”
鄭鳳池怒氣衝衝地說:“媽了個巴子,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不識抬舉的東西,早晚我要滅了他全家。”
正在鄭鳳池大發雷霆的時候,副官跑進來報告:“旅座,門外徐煥求見。”鄭沈兩人一下子愣住了,麵麵相覷。
“快請!”還是沈文軒先回過神來,慌忙說道。
鄭府原本是張財主的府第,鄭鳳池發跡後驅逐了張財主自己住了進來,他知道自己樹敵太多,不僅留下了一個排的兵力為自己看家護院,而且還在房屋的四周修建了類似於城牆的高牆,牆是磚石結構,厚一米開外,尋常炮彈也穿不透它,牆上每隔幾步就有一個射擊孔,射擊孔下還有一個盛放彈藥的牆洞,整個院落看起來就像一個堅固的城堡——可謂用盡心思。
徐煥和徐燃此時正站在南牆外看風景,像兩棵嘉樹亭亭玉立。不用進去他們兩個人也能想象得出鄭鳳池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兩個人相對而笑,心照不宣。
不一會兒,就見一個胖子領著一大幫隨從從洞門內匆匆而來,到了徐煥和徐燃跟前,沈文軒快走一步搶上前介紹:“溫侯、明侯兄,這是我們旅長。”徐燃、徐煥拱手問安。
沈文軒接著又指著徐燃介紹道:“這位是徐溫侯徐科長,在省府高就。”鄭鳳池略一拱手,說了句:“久仰大名。”——臉一下子就轉到徐明侯的身上。
“這就是徐郎徐明侯。”沈文軒繼續介紹。徐明侯對著鄭鳳池一揖,說:“久聞將軍大名。”
鄭鳳池哈哈大笑,緊握著徐煥的手說道:“原來你就是徐明侯啊,怪不得我的令愛整天念叨你,果然長得貌如——”突然想不起下麵的話了,旁邊的沈文軒趕緊救駕:“貌如潘安。”“對、對、對,貌如潘安,你看俺是個粗人,什麼也不懂,不像你會好幾個國家的日本話,你們是從筆筒子裏爬出來的,兄弟我是從石頭蛋子裏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