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富貴家裏開著小飯館,自古道緊盼著的莊稼耍笑著的買賣,崔富貴整天閑著沒事幹就在家裏坐莊耍錢。這個家夥有一項本領,擲骰子要幾得幾,猜銅錢可以在手往銅錢上放時把銅錢吸起來翻個個。這樣一來,原本看著是正麵向上,打開手一看是背麵向上!
村裏像加官這樣手裏有幾個閑錢的富戶子弟甚至鄰村的好賭之人都上他家來耍錢。整日整夜在崔家賭博的人連飯都在他家吃了,所以崔富貴又幹了一項拉屎扒地瓜捎帶撲螞蚱的活兒。
鳳鳴村的村規村約是鳳鳴村一十二大姓共同約定俗稱的一項規定,對於違犯村規民約者的處罰手段,各個時代都不相同。碰到執事嚴厲的村長執行起來就丁是丁卯是卯的,碰到好和稀泥的村長往往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於昭順是老好人,孟憲仁抽大煙敗了家,他對孟憲仁幾乎沒有一句譴責之語;崔富貴在家開賭場他心知肚明卻聽之任之。他今年六十多歲了,得罪人的事不想幹了。
聽於昭順念著村規上對賭博的處罰方式,這些人都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這幾年賭博的太多了,也沒見真正地罰過誰。
看著這些人滿不在乎的樣子,於昭湘知道他們肚子裏想什麼。等於昭順念完了,他問於昭順:“老六,你看應該怎樣處罰這些人呢?”於昭順又想和稀泥,說,這次就算了,下次再捉到他們賭博嚴厲處罰,絕不容情。
於昭湘站起身來對這幾個人說:“本人是保安隊長,對本鎮的治安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自古道:賭徒桌上出賊情,煙花巷裏出人命。自今日起,本人要嚴查抽大煙耍大錢的,捉到之後按律處治,絕不容情。今天的事就免了吧,下不為例。”這些參與賭博的人捧著一顆心來,如釋重負地走。心想,於老三不過如此。
加官特意被於昭湘留在了保安所。人一走,他就和於昭湘嬉皮笑臉起來。於昭湘把所裏所有的人都打發出去,屋裏隻剩下他和加官兩個人。於昭湘問他:“老加,聽說你脾氣見長啊,把你媳婦收拾得麵條似的,快說說你的法子,我回去收拾收拾你三奶奶去!”
加官嬉皮笑臉地說:“有什麼法子,我告訴你說三爺爺,以前我是怕她,好家夥,被她壓在身子下麵動都動不了。現在形勢不一樣了,所謂彼消此長是也。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她不得給我當孫子?”
於昭湘恍然大悟,但是他不解地問加官:“生不出孩子焉知是她的問題,或者是你的原因呢?”
加官道:“笑話,隻有母雞不下蛋,幾曾見過不踩雞的公雞。”
“既然這樣,你何不休了他?”加官笑著說:“休了她?休了她我上哪裏找這樣不花錢的蠻姑去?”
不曾想於昭湘臉色一沉,厲聲說:“你不休她就要聽她的話,告訴你,再去賭一次我砸斷你一條腿信不信?你說黑妞不能生孩子,我看是你不能生,黑妞跟了別的男人早就男的女的一大炕孩子了。”
加官勾著頭不敢發一言,一付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果然不出於昭湘所料,保安隊員日夜在崔家守候,不久又把一群賭徒堵在了崔家的偏房裏。這一次,朱立祥直接把他們五花大綁起來,有幾個還想反抗,架不住整天訓練的這些隊員們的三拳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