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陽縣鳳鳴鎮抗日聯防隊到目前為止共有四十二人,這四十二人隻有十五支步槍和一支匣子槍可用,僧多粥少。
和鎮長張啟己商量後,於昭湘在鎮公所門前貼出了一張告示。告示中要求本鎮之內凡是私藏槍支彈藥的一律把它們作價賣給聯防隊,價格絕對公道,如有藏匿不賣者,本聯防隊將不再有保護其安全的義務。
鳳鳴鎮不少人家有槍支彈藥,但是告示貼出好幾天了,竟然沒有一戶人家來聯防隊聯係買賣。於昭湘沒有法子,隻好收集了幾十支土槍暫充武器。
十月份,平原縣鼇頭鎮鼇頭村發生了一件大事。共產黨員袁文才、袁文禮率先舉行起義,起義部隊命名為海右抗日遊擊隊第三支隊。
自從商誌英被槍決以來,平原縣的中共活動進入最為寒冷的時候。鼇頭鎮的起義就像一個火種,重新引燃了蟄伏了好幾年的地下黨員的熱情。雖然起義的隊伍人不滿百、槍不過十,但是當年商誌英領導赤衛隊的時候,給革命留下了無數的經驗和教訓,這是最為寶貴的財富。
在起義後第三天夜裏,一支四十人的隊伍悄悄越過龍吟河和鳳鳴嶺來到鳳鳴鎮鳳凰寨村,把鳳凰寨村最大的地主黃慶和家的兩支匣子槍、一支馬槍強行借去,說是抗日的需要。這支四十人的隊伍正是起義隊伍的一個排。
第二天一大早,黃慶和哭哭啼啼地來到聯防隊,向於昭湘哭訴昨天晚上的遭遇。於昭湘二話不說,讓他自己去看貼在聯防隊圍牆上的告示。黃慶和無言以對,哭著走回家去。
第三天上,鳳鳴鎮有不少人家陸續來到聯防隊把他們珍藏了好多年的槍支以及彈藥賣給了聯防隊。聯防隊一天之內買到了十幾隻長短槍,花費了一千多大洋。
第四天上,周圍村鎮的富戶們也零零星星地來到聯防隊,把槍作價賣給於昭湘。
在於昭湘貼出告示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裏,河陽縣鳳鳴鎮抗日聯防隊就有了四十多條長短槍。花費了於昭湘三千多大洋,也不知道他這些錢是哪裏來的。
張啟己找到於昭湘,問他這些錢該怎麼籌措,於昭湘說算了,權當是於家為抗日做貢獻吧。張啟己聽了於昭湘的話,口半天沒有合上。好家夥,於老三比他老子大方多了,三千大洋沒聽個響聲就沒了而眉頭不皺!
日本鬼子還沒到海右省,各式各樣的抗日隊伍就如雨後春筍遍地都是了。隻要有七八個人,三兩條槍就可以打出抗日的旗號,就可以到小的村子裏要錢要糧。如果有二三十個人十幾條槍簡直就可以稱作司令了,真是“司令如牛毛,土匪告團長”。
這種情況在平原縣尤其突出。是年十月,活動在跑馬山裏的李天生隊伍被平原縣保安團招安,成了保安團的獨立連。連長當然是李天生,連付是伊仁伍。
在河陽縣,因為治安情況自古良好,所以到現在為止各方麵的武裝都控製在縣政府手裏。然而此時縣黨部和縣政府之間卻出現了不可調和的矛盾。以縣長朱玉珂的意思全縣的武裝力量都應該在縣政府的領導之下,黨部書記崔同卻認為全中國都應該在蔣主席的統一領導之下,以蔣主席為中心,一切聽主席調度,在下麵當然要聽命於國民黨。
在這個問題上崔同表現得很倔強,據說他已經拿到了幾張複興社頭目之一康澤的委任狀,隻要在上麵填個名字,就可以立即成為少校、中校甚至上校。這是個極為誘人的大餡餅,吸引得河陽縣一些退役軍人、富商巨賈甚至地痞流氓蠢蠢欲動。
十月份,崔同被任命為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海右省第十四區遊擊隊副司令,他派得力助手崔霽清去落霞山擴充隊伍,招兵買馬。他自己卻在河陽城裏用自己特有的身份發展特務、組織武裝力量。
不久,一支主要由正毅中學學生、鄉農學校學員組成的二百人的隊伍就組成了,這支隊伍暫時命名為海右軍事別動總隊第三梯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