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章 巧設埋伏劫明候(二)(1 / 2)

走近報廢的汽車和滿地的日兵屍體,鬆田顧不得悲傷,立即近距離察看,然而看遍所有的屍體也沒有找到徐明侯。

鬆田摘下軍帽,向這些屍體默哀。隨同他而來的這群不可一世的獸兵再也不見平常的耀武揚威,一個個低頭耷拉角。鬆田命令把這些屍體就地焚燒,把骨灰帶回縣城。看著一個個燃燒的屍首,日本兵一個個低著頭,如喪考妣。

鬆田的臉陰得越來越厲害,楊斌全的村長三叔站在他的麵前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用幾乎結了冰的語氣問楊斌全:“楊的,你說,這是誰幹的?”楊斌全陪著笑說:“太君,楊各莊子是介於平原、岩東、河陽三縣交界,岩東有第十四區督查專員、岩東縣縣長李紅書的遊擊隊在其西南部活動;平原縣的鄭寒食、袁氏兄弟也有很大的勢力;在河陽縣,聽說四區的一個姓於的也自稱司令了。難說啊!”

說到這裏,楊斌全偷偷地瞄了鬆田一眼,看到他的臉色更加陰沉了,繼續說下去:“按說要知道是哪部分人幹的也不難——”說到這裏,他略一停頓。鬆田的臉色頓時有所緩和,他盯著楊斌全,等他往下說。

楊斌全賣足了關子,繼續說:“我們派出偵緝隊四處打探,隻要知道徐煥的下落,一切就明白了。”鬆田大佐恍然大悟,他對楊斌全露出難得的笑容。“楊的,一切由你安排。打聽到徐煥的下落,皇軍大大有賞。”鬆田對楊斌全說。

在中國,鬆田有的隻是武力,對於這些包打聽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楊斌全是個活鬼子,在楊各莊子,楊斌全的父親被人稱為“老鬼子”,楊斌全則被稱為“小鬼子”。

他從小聰明過人,讀書過目不忘,可惜心眼沒有用在正地方。有一次和小夥伴打架,明明把人家打得鼻子口裏流血,他卻把人家流的血抹了自己一臉,比挨打的哪一位更加淒慘;和夥伴們吹杏核輸了,冷不防抓著滿把杏核就跑;因為叔叔打了他,他在叔叔回家的路上挖了一個小陷阱,致使喝醉了的親叔叔掉入陷阱崴了腳落下終生殘疾……楊斌全從小被人稱作“十二成”。就這樣一個活鬼子,怎能攬這個爛魚頭?聽到鬆田讓自己打聽徐明侯的下落,他趕緊陪著笑說:“太君,我從小離家,在貴國時間太久,對家鄉的事很陌生了,不如讓徐燭隊長調查這件事。他是本地人,周圍的村莊比我熟一百倍。”

“喲西!”一席話說得鬆田頻頻點頭。

等到鬆田等人回到河陽縣城的時候,徐燭的隊副來報告,說徐燭被人打了黑槍,雖無生命危險,但是因為傷著右腿,恐怕很長時間不能行走了。

自從徐燭投降日本人以來,經常受到各種各樣的襲擊。他的皇協軍就駐紮在徐明侯的府裏,徐府內外戒備森然,但是卻有蒙麵人在夜裏兩次來到徐府,雖未傷著徐燭,卻把他的兩個衛士打傷了。現在他自己不敢單獨在大街上行走,遇上他單獨在街上行走的時候,不定什麼時候、不定從什麼地方會突然冒出一個人來對他進行各種各樣的攻擊。或用瓦塊石子、或用土槍土炮、甚至還有真槍實彈。徐燭真是流年不利,他的身上早已是多處帶傷,現在又被一顆子彈擊中了大腿。身體上的傷還在其次,心理上的傷害讓他苦不堪言。他是家中老二,河陽城裏逐漸流傳出一句話:河陽從來少走狗,徐二先生是漢奸。所有的徐姓人見了他都躲著走,實在躲不開了,走到他跟前時會狠狠地朝地上吐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