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於昭湘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嚴密,但是義勇軍襲擊鬼子車隊救出徐明侯的消息還是被鬆田知曉了。
鄉下的正月裏,親戚走動異常頻繁,要想保住這天大的秘密確實太難了。其中一個烈屬把兒子犧牲的事情對自己的至親說了,盡管他一再囑咐親戚別把這件事傳出去,但是在中國,這樣的消息傳播得比子彈都快。
正在籌措在周裏鎮建據點的鬆田聽說這個消息倒抽了一口冷氣,他隱隱覺得上次九個騎兵在十裏亭遇襲也是這些人幹的。
兩次遇襲,無一人生還,一向狂妄、目中無人的鬆田第一次感到了莫名其妙的恐懼。他預感到他的未來死敵、勁敵就是那個叫於昭湘的人。
鬆田從來沒有把任何抗日武裝放在眼裏。因為他所到之處,那些人望風而逃。這是他踏上中國國土遇到的第一個對手,真正的對手。在周裏鎮建立據點不但很有必要,而且迫在眉睫了。要在周裏鎮建立據點,必須對那裏的人來一個下馬威。
徐明侯正式在義勇軍中露麵,因為他知道紙裏是包不住火的。幾乎所有的人都推舉徐明侯任抗日義勇軍司令,但是徐明侯卻隻答應任副司令,並且立即走馬上任。
自從徐明侯正式在義勇軍露麵以來,於昭湘的名聲大振——堂堂的國軍少將,大名鼎鼎的徐明侯尚且給他打下手,聽聽就耳暈!河陽縣、平原縣一些小的抗日武裝聽說徐明侯在於昭湘軍中紛紛來投奔。於昭湘的隊伍迅速增至三百多人。這些人不再像以前那樣半軍半農,而是完全以正規軍的要求來約束他們。在原來三個支隊的基礎上,於昭湘同徐明侯商量後又增設一個特務連和一個偵察班。李琪擔任特務連連長,韓晉擔任偵察班班長。一支隊、特務連、偵察班隨司令部進退。二支隊和三支隊分別駐紮在四區的周裏鎮和王律鎮。
就在於昭湘和徐明侯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加官的媳婦黑妞哭哭啼啼地來司令部找於昭湘。一進門就扯開叫驢嗓子嚎開了:“三爺爺啊,加官要休了我,我活不了了!”
於昭湘光正事還幹不過來,一聽黑妞號喪般的哭聲心裏就焦躁,他怒吼一聲:“別哭!有話慢慢說。”
黑妞馬上止住哭聲,抽抽泣泣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同於昭湘說了,惹得於昭湘和徐明侯大笑不已。
原來不知道誰跟加官開玩笑說,他和於昭湘好得像一個人似的卻一官半職沒有混上,原因就是他是有老婆的人。加官一想,可不?隊伍裏當官的都是光棍。徐明侯、李琪、狼勇、劉兆初、韓晉、朱立祥等等都是獨身一人。他拉不出屎來埋怨茅廁硬,把沒有當上官的原因歸結到黑妞身上,非要休了她不可。
於昭湘哭笑不得,馬上命令人把加官叫到司令部。加官一看黑妞在這裏,心裏就猜中了七八分。他一不做二不休決心豁出去了,當於昭湘問他的時候,他硬著脖子說:“三爺爺,我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吧,這麼多年我對你忠心耿耿,甚至媳婦都是我幫你搶回來的。現在你當官了,光知道提拔外人把我忘得一幹二淨了。”
於昭湘問:“你自己說說你能幹個什麼官吧。當官得有膽量,你隻要獨自去侯王墳睡上一夜,我馬上就讓你當支隊長。”加官草雞了。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心裏還在生於昭湘的氣,嘴裏卻說不出來。
徐明侯在一邊說話了:“老三,咱們隊伍裏還缺個團長,我看孟慶水幹比較合適。”於昭湘和加官都愣了。
徐明侯繼續往下說:“抗戰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情,是全民族的抗戰,蔣主席不是說了嗎,戰端既開,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抗戰守土之責。我們應該發動四區乃至河陽的全部老百姓參與到這個抵抗侵略保家衛國的戰爭中來。婦女和兒童也應該動員起來,婦女們成立婦抗會,兒童和小學生成立童子團,讓孟慶水幹童子團團長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