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昭雪和丈夫來到鳳鳴村不久,於昭湘就鬧出一個天大的笑話來。
鑒於遊擊隊員大多出自本鄉本土,徐明侯同於昭湘商量後定下一個製度:非戰鬥期間,遊擊隊員每月可以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回去探望家人,第二天一早太陽出來之前務必趕回來,而長官可以有兩個晚上的假,到了於昭湘這個最高首領,則可以有三個晚上的假,所有人的探家時間都不固定,以免讓人摸上規律。
之所以訂下這樣一個製度,徐明侯是從於昭湘身上想到的,因為此前,於昭湘幾乎有兩個月沒有回家看看李雲霞和女兒湘雲了。
做事不講套路的於昭湘自從成為遊擊隊司令之後卻非常講套路,別的隊員不能回家看望老婆孩子,他也決不回家看望,就是他的親爹親娘來隊裏求著他回家看看也不行。經過和眾人商量,徐明侯訂出這麼一項規定,這項規定一出台就贏得全體隊員的一致喝彩。
製度定下之後,徐明侯就催著於昭湘回家看看。
於昭湘之所以不回家看望老婆孩子完全是因為麵子,他最不想讓人說成是一個拴在老婆褲腰帶上的男人,所以盡管他想老婆孩子想得睡不著覺也強挨著不回家一趟,製度的出台使他有了下樓的梯子,他何樂而不為呢。
一天傍晚,他從司令部匆匆回家,和父母見過一麵之後就去了自己居住的院裏。臥室裏燈光閃耀,他看到“李雲霞”正趴在炕上逗著女兒玩。他悄沒聲地走進屋裏,從後麵突然緊緊摟住了趴在炕上的“李雲霞”,把“李雲霞”嚇得一哆嗦,急忙回過頭來。
兩個人一照麵都愣了,於昭湘恨不能找個老鼠洞鑽進去。這哪裏是李雲霞,分明是他的姐姐於昭雪,正在在哄自己的侄兒玩呢!此時的李雲霞正在場院裏和覓漢們商量著明天的事務。
於昭雪捂著嘴,強挨著沒有笑出聲來,她馬上去了場院把李雲霞喊回家。在路上她就把這件事當成笑話對李雲霞說了,李雲霞也羞得滿臉通紅。
於昭湘愣在那裏半天沒有回過神來,直到李雲霞回到屋裏他還是滿臉通紅,此後好幾天他都不敢見他的姐姐。
轉眼間到了臘月,於昭湘的一縱隊得到了兩個月的喘息時間。盡管駐守河陽縣城的鬆田大佐向來把於昭湘的遊擊隊看作是心腹之患,然而一來是日軍的前線部隊需要人太多,抽不出太多的的人對付後方的遊擊隊,二來是海右各地的抗日武裝風起雲湧,對日軍起了很大的牽製作用,鬆田明知於昭湘的遊擊隊早晚是他的最致命的對頭也無可奈何。
於昭湘幾次派出鋤奸隊員潛入河陽城尋找何景泗的下落卻始終不見他的蹤影,何景泗一日不除,於昭湘就一日難以入睡。
十月三日日軍的偷襲行動無疑證明了何景泗已經叛變,在那一天日軍對鳳鳴鎮隻是佯攻,而真正的目標則是鳳凰屯,抗屬藏在鳳凰屯的消息顯然是何景泗透露給日軍的。於昭湘現在想起來就有點後怕,幸虧何景泗一直駐守四海屯,對於遊擊隊內部的事情知道不多。
韓晉屢次潛入河陽城尋找何景泗,一來他是鋤奸隊隊長,二來因為他的知情不報造成遊擊隊的重大損失,所以他很想將功補過。韓晉幾乎一天換一套裝束出現在鬼子司令部附近,或者扮成叫花子,或者小商小販,還有一次他把自己打扮成闊老板。韓晉有一個本事,那就是裝什麼像什麼,這與他幾年的流浪經曆大有關係。然而,不僅沒有見到何景泗的影子,而且連他的名字都沒有聽到過。
於昭湘心裏極為煩躁,好幾次他都想親自進入河陽城,找到何景泗當場把他擊斃,幾次都被徐明侯攔住了。看到於昭湘對此事難以釋懷,徐明侯也坐不住了。
他先派人去四海屯劉寡婦家打聽劉寡婦的下落,回來人說劉寡婦自從那一日被鬼子捉去之後再也沒有在四海屯出現過。這條線行不通,徐明侯另辟蹊徑,他把眼線撒到河陽城附近的村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