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三)(1 / 3)

“歐陽君能去?”竹內疑惑地看著徐燭說。

徐燭說:“包在我身上,不去的話讓他來找我,我來說服他。”

晚上,徐燭剛剛吃過晚飯,坐在後花園的臨水軒邊小憩。

雖然已經是八月份了,但是天氣卻還是出奇地熱,蚊子也較往年要多。徐燭躺在一張竹製躺椅上扇著扇子閉目養神。周圍靜悄悄的一個人也不見,連個仆人也不見,他的護兵遠在五六十米遠的地方為他站崗放哨。

歐陽賀氣呼呼地來了,他的臉色已經成了紫茄子色,他的肺都要氣炸了。竹內剛剛和他談過話,讓他去和於昭湘、徐明侯談判。歐陽賀當然是一口拒絕,拒絕這件事他有一萬個理由,怎麼輪也輪不著他去和於昭湘談判啊,誰不知道於老三是個活閻王啊?!但是不容他辯解,竹內對他說:“歐陽隊長,是徐燭君推薦你去的,你可以問問他去!”

歐陽賀氣呼呼地回到駐地,此時已是晚飯時分,他那裏還吃得下飯去,立即拿著徐燭剛剛打發仆人送來的一百大洋來到徐府。

這一百大洋本來是歐陽賀送給徐燭的壽禮。在宴會結束之後,徐家的仆人們按照徐燭的安排把所有人的賀禮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

在仆人的引導下,歐陽賀見到了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徐燭,歐陽賀把用紅紙包裹的一百大洋“啪”地一下拍在躺椅旁邊的茶幾上,因為用力過大,紅紙破碎,白花花的大洋到處亂滾。

歐陽賀怒氣未息,氣衝衝地對徐燭說:“姓徐的,不要以為有兩塊臭錢就人五人六的,你也不過是拿著徐明侯的錢為好人而已。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你算什麼東西!”

平常時日,歐陽賀都稱徐燭的字“亮侯”,這次直接稱“姓徐的”了,可見他是憤怒到了極點。

徐燭躺在椅子上輕搖芭蕉扇,一言不發,卻對仆人示意拿凳上水。

“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需待七年期。我今天算是領教了。”歐陽賀怒氣不減,

徐燭突然坐了起來,他盯著歐陽賀的眼睛好大一會兒。歐陽賀的眼睛在罩子燈燈光下熠熠發亮,眼裏似乎有了淚光。

徐燭笑了,說:“是啊,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需待七年期,你何必這樣急三火四地來罵我呢,三年期到了還是七年期到了?”一句話讓歐陽賀啞口無言了。

徐燭對著仆人擺擺手,仆人知趣地離開了。

“喝茶,歐陽兄,上好的碧螺春,今年的新茶。”

歐陽賀坐在那裏一聲不吭,也不喝水,也不抽煙。

“怎麼,歐陽兄,我把這麼大的好事讓給你來做你還不高興嗎?”徐燭調侃道。

歐陽賀的火又一次達到了高潮,他忽地站起來正要對徐燭破口大罵,卻被徐燭硬拉回位子上坐好。“歐陽兄,壓住貴火,請聽我解釋。”

歐陽賀悻悻地坐在那裏,胸膛一鼓一鼓地。

徐燭繼續往下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們倆在皇軍麵前沒有什麼大的功勞可言,正在逐步失寵,皇軍可能對我沒有意見,對你就不是這樣了。現在用到我們出力的時候了,我們能作壁上觀嗎?”歐陽賀臉紅脖子粗地說道:“那也犯不著去送死啊?!”

“歐陽兄差矣,你去談判不但不會死,還會兩頭為好人。”徐燭笑著說。

歐陽賀愕然。

徐燭接著解釋道:“誰說見到於老三一定會死呢,於老三的脾氣我知道,他心狠手辣不假,但是分對誰。他是個有恩必報有仇必複的漢子。你雖然屢次同他交手不過就是兩國交兵各為其主而已,並沒有什麼個人恩怨。既不像何景泗既背叛了他又要算計他,也不像伊仁伍殺了他的結義兄弟李天生,他何苦和你過不去呢?再者說,於昭湘的遊擊隊即將麵臨覆滅性的打擊,他還想在你麵前為個好人,關鍵時候能放他們一馬呢?”

聽了徐燭的一席話,歐陽賀的臉色緩和了不少。但是他接著疑問道:“我去和他們談,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完成不了使命,竹內大佐還不得怪罪我?”

徐燭哈哈一笑,說:“歐陽兄真是實在人,你以為竹內指望著你能說服於昭湘和徐明侯呢?他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在河陽這麼多年了,他難道不知道他們倆的脾氣嗎?竹內大佐這樣做一是為了完成上麵的交代,二是為了試探一下我們的忠心。歐陽兄隻要去會於昭湘和徐明侯就是大功一件,從此以後你就是竹內眼前的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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