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尚早,酒意微醺,閑暇之人做著閑暇之事。
霍雲舟給仇萬安打了一個電話,確認他也正閑得蛋疼,就在小吃街裏打包了一些吃喝過去。
方才那場宴席,主要精力都放在喝酒聊天相互吐槽之上,時間也不長,而且相對於文化人,桌上還倆美女,吃相盡量要斯文些,霍雲舟就灌了幾瓶,東西沒吃多少,付完賬一泡水放出來,肚子裏的東西便沒剩很多。
反正左右無事,再吃一通又有何妨,盡未完之興,繼續找人吹之前酒桌上不好對兩位美女吹的牛逼。
拿著東西找到仇萬安住所。地方很破,人更破。霍雲舟打電話給他,人還沒到,他卻又打了倆電話給譚超和朱偉兩人,三人早早地就擺好桌椅,等著這頓吃食。
“難怪讓小爺多買點,昨天才吃了老子一頓大餐,你們這是準備訛上我了啊?酒不夠,自己掏錢買去!”霍雲舟放下東西說道。
仇萬安擺出一副憨憨地笑容,將旁邊一個破衣櫃打開,在一堆亂七八糟的衣服裏翻找一會,拿出裏麵兩瓶白酒來擺在桌上,繼續憨憨地笑著。
“媽的,前天來你這兒找酒,你說你沒有!”譚超看著這貨拿出來的兩瓶酒怒氣衝衝。
仇萬安並不理會,憨笑著對霍雲舟做出一個請的動作,幹淨利索的把酒拆開給霍少爺斟滿一杯。
“我聞到了陰謀的味道。”霍雲舟坐下來,聞著杯中的香氣撲鼻,拿起酒瓶看著笑道:“下這麼大的本錢,肯定有所圖啊。”
譚超也拿起酒瓶看了看,罵得更凶。
朱偉看仇萬安還擺著那副裝模作樣的欠扁笑容,一拉譚超,道:“走走走,太監這小子不懷好意,我說怎麼突然想起把我們叫過來,不能上他的當,這頓吃了恐怕得吐更多。”
平容八絕每個人都有外號,有好聽的也有不好聽的,像霍雲舟就是‘少爺’,很有上等人的麵子,也確實是幾個人裏麵最被捧的。仇萬安名字因為名字後倆字像‘萬福金安’的縮寫,就被安了個‘太監’的名號,雖然這貨長得很威武雄壯,跟這個外號形象一點都不相符,吃了爹娘起名字的虧也是沒辦法,想讓自己極為狐朋狗友改口很難,但好在捧著的外號隨便叫,貶損的外號隻有嬉笑怒罵急眼的時候才會喊。
像朱偉現在很不忿,所以他喊了,所以太監哥還擊道:“痿貨就是痿貨,還沒上就泄了!滾滾,不留你。”
朱偉的外號很容易聯想,甚至都不能稱之為外號,所以他其實更倒黴,一般人的尊稱都會成為對他的不尊重。
被仇萬安一刺激,朱偉破罐破摔,矮矮胖胖的身體反而坐下來,給自己倒一杯酒,冷笑道:“爺爺還不走了,看你到底想怎麼陰我們,反正債多了不愁,大不了吃完喝完一抹嘴,就當沒發生過!”
仇萬安嘿嘿一笑,看向譚超,那貨最後也裝作牙一咬,豁出去,賣就被賣的表情坐下來,不情願的倒了一杯,四個人舉杯走了一個,他大悶一口,讚了聲:“好酒!”
酒其實一般,並不算名貴,可能中檔都還算不上,在場的人都喝過見過,不值得大驚小怪,隻是仇萬安這家夥裝神弄鬼,那大家也跟著裝模作樣的配合一下。
甩開膀子吃喝幾口,相互又貶損幾句,回歸剛才的話題。
仇萬安的‘陰謀’很快被弄清楚,他確實有事請他們三個幫忙,而且不是什麼好事。
既然是出來混的,場中除了霍雲舟已經脫離組織,其餘三人自然也全都不會是什麼好人。
不是好人便要有不是好人的賺錢方法,申廣仁、熊博倆給人看場子望風,譚超和朱偉倆貨則是在迪廳裏麵幹著差不多的活,仇萬安因為人高馬大長得唬人,就被小強哥安排幹收貸。雖然混得都不怎麼樣,看場子的‘不上進’,不知道發展客戶提高自己,看迪廳的‘沒膽量’,不敢幫忙散貨增加收入,收貸的‘不夠狠’,不會把人往絕路上逼,人最壯實業績卻最差。
但終歸是跟著自己的小弟,能照顧總要照顧,在仇小弟的軟磨硬泡下,小強哥終於答應給他換份工作,由收貸改成收租——其實就是收保護費。
這份工作在仇萬安看來比收貸好,也確實如此。借高利貸的人,通常要麼鬼迷心竅,要麼別無他法,可無論哪種,到要還貸時最終都會逼得走投無路,收貸人就是負責在他們走投無路時一點點壓榨利益,在把他們逼上絕境前榨幹最後一滴血液。仇萬安自知做不來,所以一直業績最差,他狠不下那顆心去思考怎樣當一個合格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