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愷,你累了麼?”謝香寒此時溫柔,像極了當初王愷在天望關附近被宋誌遠和宋謙暗算,重傷差點死掉時的情景。
這句溫柔無比的問話,饒是王愷可謂鐵血冷酷的典範,也忍不住感到鼻尖一酸。
“是啊,香寒,我好累……”王愷朝謝香寒靠近了一些,感受著她熟悉的體香,不由越發感到疲倦,此刻的他,像是一個需要傾訴的孩子:“喜歡彰顯個性的混蛋實在太多,我的時間還不夠,我還不夠強,我發瘋似的修煉到現在,要說不累,那肯定是假的,還有,香寒,前段時間,我被一個殺手咒罵,說我是無情無義之輩,一時間,我竟然無法反駁……”
“我為了追求自己的道,已經越來越變的無情了麼,這一次我離開了熱浪沙海,第一個打算,竟然不是去看望久未見麵的老父親,而是打算盡快回到天道武院繼續修煉……”
“難道說,隨著我對這武道本心越發執著,我就注定會失去別的東西麼,不久後的將來,我是否真的會逐漸越發的無情無義,成為一個隻知道殺戮的瘋子,我所追求的道,到了極致就一定必須如此麼?”
王愷接連說著,他從未與人傾述這些,包括自己的兄弟鄒飛,師父林燁,以及現實中的謝香寒,其實有時候,他也不是不想談心,而是他總是時刻處在修煉之中,而真正安靜坐下來與人交流的時間,真的太少太少。
於是在這個夢境,莫名感到疲倦的王愷,徹底敞開了心扉,對自己記憶中的謝香寒,開始傾述起來。
無論一根弦繃的多緊,也必須時不時的休息一下,不然的話,再堅固的弦也是會斷掉的。
因此王愷現在的傾述,對他反而是一件有好處的事,畢竟勞逸結合才是王道,他太需要休息了。
謝香寒聽完後,輕輕將頭靠在了王愷的肩頭,柔聲道:“你說這些,是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武道本心了麼?”
王愷立刻搖頭:“不,我不會懷疑自己的武道本心,因為若不是我一直堅信自己的道,我恐怕早就已經死的不能再死,隻是,我終究有些擔心,因為我並不想變成無情無義之輩。”
“你不是無情無義之輩,將來也不會變成無情無義之輩,其實保護身邊的人,也是你現在快速強大的助力之一,真的沒什麼好懷疑的,你就是太累了,精神上達到了極限,你需要休息,好好的休息一下。”
“還有,若是往常,其餘人如何動搖你的心誌,你也不會有絲毫動搖,但那殺手說了這些,你卻有所動搖,究竟原因,是因為丘可曼因你而死,你感到了自責,因此才會有所動搖,歸根結底,你是因為丘可曼的死才懷疑自己的,這反而更能說明,你絕不是無情無義之輩!”
沉默了一會兒,王愷才露出釋然的表情,他很自然的用手扶住謝香寒的肩膀,道:“謝謝你,香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