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沉默不語,卻是從背包裏拿出了朱砂筆,黃表紙,還有鈴鐺,紅繩什麼的,最終在所有帳篷的外圍布置了一個陣法,我得知,朱砂筆和黃表紙是畫符用的,紅繩本身具有驅邪的功能,鈴鐺則是用來當做報警器用,萬一有異物靠近,鈴鐺就會響動。
布置好一切後,大舅說他得去查點東西,讓我們都待在帳篷裏千萬別出去,特別是不能踏出紅繩包圍的範圍,而且,千萬別把紅繩弄斷了。我怎麼看這陣仗都有點像孫悟空用金箍棒畫出來的圈圈,但見大舅說得嚴重,於是點了點頭,說絕對不會踏出去的。
開玩笑,外麵陰風慘慘的,誰願意出去呢?
對於大舅,我卻是絲毫不擔心,煞鬼那麼厲害都不能把他怎麼樣,倒是我,雖然有阿西裏在這裏陪著,隔壁帳篷還有莫咯等人,但心中仍然感覺到不踏實,我其實也想找莫咯等人,但無奈他們都是說苗語,漢語隻能說一些簡單的句子,聽起來實在費勁,白天的時候大多數時間是大舅在和他們交流。
不過我們隻能比手勢才能交流,但奇怪的是,彼此的意思不用過多比劃都能理解,倒是阿西裏在一旁無比驚訝地看著不斷比劃著各種手勢的我們。
大舅已經離開了快兩個小時了,白天一天的行路使得眾人都有些疲倦,加上高度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下來後便有點昏昏欲睡了。
我想大舅布置下的這個陣法應該不弱,於是讓阿幼朵在一旁守著,我咪一小會兒,然而就在這時,一聲驚喜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狗子,你沒死?”
狗子?沒死?我有些納悶,於是掀開了帳篷的門簾,卻是看到,一個人直挺挺地立在紅繩外。
李黑狗!
他不是死了麼?埋葬的時候我還去填了土的,他怎麼出現在了這裏?不過我隨即就發現了不對,李黑狗雙目呆滯,一點生氣也沒有,但在他脖子上,卻是爬出了一條白白的蟲子!
不對,不是一條,我看見有密密麻麻的蟲子在傷口的爛肉裏蠕動著,這時候李黑狗則是捏起一條蟲子來,僵硬地放進了嘴裏,哢噗一聲,足足有小拇指粗的蟲子被咬斷,一半掉了下來,另一半卻是被他嚼碎了之後吞了下去!
這個景象看得我頭皮發麻,但莫咯等人似乎是沒有注意到這異樣,也忘記了二叔的告誡,瞬間就衝出了紅繩子外!
“回來!他已經不是李黑狗了!”我急忙喊道,但已經晚了,莫咯已經衝到了李黑狗的麵前,而就在這時,李黑狗咧嘴對著他一笑,接著我就聽到了一聲高分貝的慘叫聲,莫咯被李黑狗這恐怖的樣子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李黑狗伸出手向他抓了過去。
看著李黑狗那長出了尖銳而有長的指甲,我知道如果莫咯被抓到,說不定也會變成像他一樣的鬼模樣!我也顧不得二叔的告誡了,衝出去對著李黑狗就是使勁一拳。
鐺~我這一拳不可謂不重,但我駭然地發現,李黑狗身體動都沒有動,倒是我的拳頭差點沒被打碎,撕心裂肺的感覺頓時讓我淚流滿麵。
真他麼的疼啊!這李黑狗的身體渾身的硬度似乎都變得和骨頭一樣了,到底是什麼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成這副模樣的?哪怕就是屍變也沒有這麼快把?
被我這麼一打擾,李黑狗卻是放棄了莫咯,轉而向我看來,但就是這麼一看我差點沒吐出來,因為我看到李黑狗的兩隻眼睛裏分別有一隻白蟲子蠕動著白白胖胖的身軀,正在奮力地往外爬,看起來十分惡心。
他徑直地向我奔來,剛才那一拳就讓我知道了對上這玩意我隻有找死的份兒,好漢不吃眼前虧,趕緊逃命是正事兒,於是我拚命往紅繩陣內跑去,同時對莫咯大喊,讓他趕緊退到紅繩陣內,千萬別出來。
但我發現已經晚了,因為李黑狗已經搶先一步,阻擋在了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