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順著這條水路從洞口出去,我們就算脫離危險了。
“你們先走吧,”我看著嘩嘩的流水對他們說道。
“你呢?”夏崇問道。
“我都要死了,還出去幹嘛?”我之所以讓他們先走自然有我的用意。我一沾水,那些蟲子就很有可能出來,要是再鑽到他們身體裏那可後果我也不知道。論水流,機遇也不是很大,可還是防著點好。
“你……”夏崇竟然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安慰也不是,說實話也不是。此時魯飛看出我的意圖,騰不開手,照夏崇的小腿輕踢了一腳,“你什麼你,她身體裏爬出蟲子爬到你身體好嗎?再怎麼操心,先出去再說!”說完他看了夏崇一眼,眼神複雜。
“哦。”夏崇滿滿地憂慮,猶豫一下轉身要走,可又不忍拋下我,回頭看了我一眼,正巧被魯飛看見了,語氣陰陽怪氣,“你小子果然是個情種啊。”
他們順著水路,沿著深邃的暗道淌過去,因為水路崎嶇,他們又扛著一個人,難免走得吃力些。我看著搖搖晃晃的背影越來越模糊,最終消失在我的視線裏,心中又是一陣落寞。
心中的謎團越來越多,可我就是想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不管鬼拖屍的傳言是真是假,不管我是不是所謂的看墓人,我都不希望牽連到別人。如若守在墓裏真是我避免不了的職責,那我一輩子待在這裏也到遠離了世外的那些無奈。隻是,我總抱著與家人團聚的執念,那執念越是深刻,我的心越是失落。
我坐在地上,看著清澈的水流緩緩而過,等他們順利出去的時間可能很難判斷,我隻能等得久一點,順便睡個覺。於是,我靠在石壁上漸漸入眠了。能在這種地方睡著也是另類吧,而我早當成了習慣,困在古墓十年,棺材裏外、石階、水池裏,我哪個地方沒有睡過呢?
我感覺不到地上的涼意,也不怕什麼蟲子來襲擊,躺在這裏,沒有人逼著我做事,沒有家人的好壞消息,鬼怪什麼的,放馬過來,再可怕不過是取我命一條,這樣想想,心裏突然愜意了許多。
“最後一次。”我默默地念著,“去看他們最後一次,然後就回來,與世隔絕。”這樣想著,淚水順著眼角流下來,直接竄到脖子裏。
孤寂一生,這大概就是我的歸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