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死了有多久。
我睜開眼，湛藍的天空上方有幾朵白雲飄蕩，清脆的鳥叫聲伴隨著如音樂般的流水聲，還有一股青草香味幽幽地傳入我的鼻孔，我摸了摸自己的身子下麵濕漉漉的，似乎自己還在水裏躺著。
如果這裏不是天堂，那說明我還活著。
我以為自己血液外流那些蟲子就會像之前我所見到的那樣被它們吸食然後拋棄了我的皮骨。看樣子，我真的是很特殊。我吃痛地翻了個身，從水裏爬起來，看看遠方茫茫的荒野，確定自己又掉隊了。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沒有任何傷口，看看另一隻手的傷口早也愈合了，連傷疤都沒有留下！我不敢相信地掀開自己的上衣，回憶昨日受傷的地方，也沒有看到傷口。索性脫掉破爛的襯衫，探看個究竟。
“景……靈……”我聽到有人叫我，吃驚地仰頭看去，夏崇神情呆滯，臉麵通紅。
“你怎麼在這兒？”我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上身隻剩一件內衣，而是剛剛在墓中那一幕是不是幻覺，還是，現在是個幻覺？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再……”他指著我半裸的身體略顯羞澀，但並沒有轉過身去的意思。
我低頭看了一眼，雖然這樣很暴露，但那衣服已經破的不像樣了，穿不穿都一樣。
“就你自己嗎？他們人呢！”我檢查下身上是否還留有傷口。
“那個……他們……他們回去了。”見我沒有尷尬之色，他也倒不介意了，直接坐在我旁邊，把外套脫下來遞給我。
“回去？”我接過衣服來，沒有穿，“你一個人在這兒等著我？”
“是啊，我總不能抱著你的人皮回去吧？”他說的很輕鬆，但並不像開玩笑。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說清楚，先告訴我，這是不是幻覺？”
他對於我奇怪的身體大概早接受的差不多了，所以無論我說什麼奇怪的話他都不會驚訝，他和我詳細聊起昨晚發生的事。他們出來的時候水流還不是很湍急，等他們順著暗道爬出來發現那是一個渾然天成的小瀑布，等他們小心翼翼地從高處爬下來時，水速就飛漲起來，還好石崖並不高，不然也免不了摔個血肉模糊。
他們上了岸，周圍又是一片漆黑，所以也堅持到天亮，杜清泉醒來之後，他的下屬們就找到這裏把他接回去了，魯飛聽聞胡正受了傷匆匆回去看他，隻留下他在這兒等我。
“你的整張人皮就順著水漂過來了，還好我有心理準備，不然非得嚇死。”夏崇說了這麼多，終於放鬆下來，“你現在……你怎麼還不穿衣服？”他正想指著我說什麼，看我還是光著，臉又紅了。
“我都沒害羞，你羞什麼？”我把他的衣服披在身上，挑逗道。
“一個女生這樣……”
“這樣什麼？”我厲聲打斷他的話。
“漂亮……漂亮，怎麼能隨便給男人看呢！”他收住了自己的心裏話。
我白了他一眼，把胳膊塞進袖子裏，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有刀子嗎？”
“有啊，怎麼了？”他掏出刀子遞給我。
我接過來在自己手上利落地劃了一刀，夏崇都驚呆了，“你……你這是在幹嘛？”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傷口，竟然久久沒流一滴血，也完全沒滲出血跡。
“這是……幻覺嗎？”我難以置信地問道。
“不是吧？”他也驚訝萬分。
我們緊盯著傷口，沒有任何東西流出來，過了幾秒傷口便奇跡般地自我愈合了！我現在是死是活，是行屍走肉還是變態怪物，完全不清楚！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