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到鬼不瞧,杜清泉正想說什麼,魯飛就開罵了。“那混蛋把我們推到冰牆上就跑了,媽的,就是誠心要殺人!”
“起初他自己觸摸了冰牆,”胡正指指老教授說,“突然被冰層粘住,誰接觸到他的身體誰遭殃,我和魯飛正想著怎麼救他們,就被那個人推到牆上。說來,這牆也太奇怪了,粘著就動彈不得。”
聽著他們的敘述,我邊走邊觀察牆裏的人,突然想證實一個奇怪的想法。我摸了摸看起來堅硬的牆,其實並不堅硬,我回過頭來看了眼夏崇,叫他不要阻止我,他似乎也明白我的意思,退後一步,準備著攔人。
我看著透明的牆體,一隻手用力按,然後就陷了進去,我再往前貼近,我的人漸漸也被冰層吞沒,最後一步踏進來的時候,就證實了我的猜測是對的。
他們一接觸這冰冷的牆麵就會就會被凍僵,所以並不知道這牆是有彈力的。我在這牆麵裏伸縮自如完全是因為自己再也不是常人。
我穿過冰牆,一步一步地邁向深處,觸摸到僵硬的死屍,也隻能略表遺憾。
這牆再厚實都會有盡頭,穿過最後一層,我看到了一條通明的大道。
大道兩旁,立著兩排整齊的士兵,他們身著奇異的服飾,露出莊嚴的神色,隻是被冰結成了冰雕。這大概也是一種殉葬的方式吧,由此判斷這裏必有大墓。
我順著大道,一邊拍照,一邊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經過了一千多名士兵,我才看到不同服飾的陪葬人物。兩排女屍身著彩緞,頭戴花冠,整齊地跪在地上。這樣的殯葬儀式比起那些躺在棺材裏陪葬屍體氣派多了。
我暗自佩服設計師的頭腦,又唾棄墓主這種卑劣的行徑。
我看過女屍之後,猛一抬頭,沒注意自己早已走入巨大的墓室,就像是一座山峰被掏去內容,上方有十幾層樓高的空曠,又像是一座沒有隔板的高塔,而塔尖正對的下方,就是一個六米長的漢白玉砌成的玉床。高高的石階之上加之以玉床,把躺在上麵的那具屍體襯托得如此至高無上。
那麼大塊兒的漢白玉都沒有這個墓主更讓我感興趣,我拾階而上,走得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你是誰?”空曠的墓室裏背後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又發出一聲聲回音,頓時嚇得我魂飛魄散。
我緩緩轉過身來,勉強睜開眼睛一看是個正常人影,仔細認清是那個失蹤的鬼不瞧,才鬆了口氣,“你嚇死我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他看清我的臉,充滿驚訝之色。
我從台階上走下來,一字一頓地回答道:“走進來的。”
“你?”他想想也覺著不可能,但事實確實如此,“你是什麼人?”
“我?”我想了想,“看墓人。”
他聽到我的回答,眼睛瞪得無比地大,頓了許久才吐出幾個字,“來自何處?”
我笑了笑說:“北京。”
說來這男人先前也沒這麼多話,現在就像是鬼附身了,查戶口一樣地問我各種問題,我也沒興趣搭理他,轉身走上台階。
“站住!”我剛走到玉床前就聽到他的喊聲,“你這是以下犯上,會遭到鬼神的懲罰!”
“哪裏有鬼?”我問著,撩開了床上方懸掛的硨磲磨成的珠簾。向裏麵看去,一具屍體頭戴水晶冠,雙目緊閉,麵部安詳地睡在那裏,身上蓋著一塊兒刺繡螭龍毯。螭龍是傳說中沒有角的龍,螭龍在古老文化中代表神武、力量、權勢、王者風範,極為善變,能驅邪避災,寓意美好,吉祥。這樣也能證明他不是什麼皇帝君主,但也可能是權貴王族。之所以在此百年不壞,正是借助了這裏的環境。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鬼不瞧咬牙切齒地問,好像我挖了他家的祖墳。
“我看看他臉皮有多厚,用這麼多人殉葬!”我看向他,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
“他是塔瑜族的王,是我們即將重生的神!”他不敢踏上石階,怕神的怪罪,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褻玩他的神。
“重生?他是個死人,怎麼會重生?”我回過頭看了眼,那具屍體完全沒有鮮活的跡象。
“我們塔瑜王國馬上就會複興,我們的王也會覺醒,到時候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一定會被神消滅……”
“你……是不是鬼附身了?”我看著他不像是裝出來的表情,有點心悸。
“你看到那些待召喚的士兵了嗎?隻要我們的王一召喚,他們馬上會提槍上馬。”
我感覺他是著魔了,可也不能這麼站著不動,聽他說些令人害怕的故事。所以我快速拍了兩張照片就匆匆走下台階,準備離去。
鬼不瞧目光跟著我下來,突然緊抓住我的胳膊,大聲問道,“你是死人還是活人?”
“我?”聽到這個問題,我緩緩轉過身來,語氣僵硬地問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