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
清風拂袖,弦月如鉤。
夜色似一層薄紗,悄無聲息地覆在夢川之上。濮水橫夢川而過,綿延至城外,流水有聲、青山作伴。
景色動人,而群山掩映、流水曲深處傳來的歌聲卻更為動人,那歌聲甚至有一種讓人難以自拔的吸引力。歌聲傳來處,一葉竹筏順水而下,哼著歌的竟是一位身著淡藍色紗衣的妙齡少女,她以薄紗拂麵、輕輕撥動著手中的篙槳,竹筏就著水勢向著遠方薄霧處而去。
竹筏在水霧中前行良久,少女忽然發現了什麼似的,她收起手中的篙,讓竹筏慢慢地向岸邊駛去。河岸上,一團暗紅色的光若隱若現,似螢火一般。
原來,河岸上站著兩個穿著黑色鬥篷的怪人,其中一個身材略顯矮小的發髯已白,他右手持法杖,左手伸出,手掌向上,那團暗紅色的光火正是懸浮在他的左掌之上。竹筏靠岸,少女蓮步輕款,那水霧似懂事一般在三人處散開一道明朗的空間來。
“上人,讓您久等了。”少女走到那老者跟前,輕鞠一躬,嘴角微翹,皓齒半露。
老者收起手中的火光,冷笑一聲:“我還以為姓淩的老頭會親自來接,沒想到來的竟是一個黃毛丫頭,看來火翎扇並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啊!”
“上人這是哪裏話,”少女做出極恭敬的樣子,“家主忙於為上人準備恭候之禮,其實已在府上等候多時了。”
“哼!說得好聽,我們國師帶著能號令天下的火翎扇親臨於此,卻不見那老頭躬身來迎,分明是沒有誠意!依我看來,此等不敬,真該讓我家雲炎二哥率鐵騎之焰踏破這彈丸之地,到時候玄冰龍魄也是我等囊中之物,何必與那個老頭做什麼狗屁交易!”
說這話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他站在老者的身後,仿佛被對方的“不敬”激怒似的,咬牙切齒,做出一副要把麵前的少女撕碎的模樣。
那少女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對老者說道:“這位壯士身處異邦,竟能說出這樣囂張的話來,還真是讓人覺得有幾分可愛呢。”
那壯漢一聽,顯然是被這“可愛”二字惹惱了,他二話不說,一記重拳便向那少女襲來。
“呼”的一聲,少女明顯感覺到了那灼熱的拳風。但她臉上的笑意並沒有因為對方的進攻而有絲毫改變,少女隻是輕輕一閃,就輕易地躲開了那壯漢的攻擊。那壯漢料之不及,差點一個趔趄跌倒。
“幻霧風淩步!”老者雖紋絲未動,但看在眼裏仍暗自驚歎,沒想到這丫頭小小年紀卻有如此高深的修為。
“量你閃得快,看掌!”壯漢見一擊不中,反手又是一掌!
不過這一掌並沒有向少女擊來,隻見那壯漢作勢將雙掌向地麵一擊,似有千鈞之勢。“嘭!嘭……”那少女四周的地麵瞬間炸裂開來,來勢凶猛,這次的躲閃也沒有前一次那麼輕鬆,少女臉色不覺嚴肅起來,她見地麵已經無處可躲,隻能向水域退去。
誰知那掌法奇怪非常,少女退避之處,水麵也被那掌勢炸開,頓時水霧四起。壯漢見少女已近劣勢,大喝一聲、一躍而起,準備將她一舉擊倒。
“啊--”
誰知少女默念咒語,那水霧裏瞬間透出一股凜人的寒意,再看時,水霧早已化作鋒利的冰棱,將壯漢架在水麵之上,使他動彈不得。那壯漢受此一擊,早已沒有還手之力,隻能在冰棱之間亂叫。
“哈哈……你現在就像籠中的小狗,誰還敢說你不可愛?”
“丫頭,休得欺人太甚!”
黑衣老者終於按捺不住,隻見他左手輕輕揮動,一團火球便朝少女飛去。
少女見飛來的火球,想用夢川的水做屏障擋住,豈料那火球裏蘊含著深厚的內力,衝破層層屏障後向少女胸口襲來!
“嘭!”那火球打在濮水之中,炸開漫天的水花。幸虧少女身法靈巧,情急之下躲開攻勢,不然早已粉身碎骨。少女半蹲於竹筏之上,右手撐在竹筏上,左手捂著胸口,顯然已經受了重傷。
“客人不遠萬裏而來,卻不見主人相迎。來的小丫頭卻是如此無禮,我看這場會麵已經沒有意義了,不如取了你的性命,讓淩震霆知道我南炤國的厲害!”說話時,老者已將掌中的火球推向少女。
少女想躲閃,無奈受傷太重,已不能靈活行動,她自覺此刻性命已休,便放棄抵抗,隻是將眼睛閉上,仿佛慷慨受死。
……
靜……靜地難以形容,連流水聲都似乎從這個世界上消逝,難道這已經不是人間?
……
“淩某人來遲了,還請紫炎上人息怒,饒了家奴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