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南剛剛莫名其妙地把玄冰龍魄弄到手,生怕後麵有人追過來,心裏發虛,自然著急趕路。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卻不見霽夢懷出現,真不知她去幹什麼了。
想著淩府中的廝殺打鬥不知如何收場,淩天南在渡亭上顯得非常局促不安。家丁周瑞不明所以,隻是以為淩天南急著趕路,於是說了些寬心不要著急的話。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霽夢懷才趕到。
“你去哪兒了?”
淩天南話中顯然帶著責怪的意思。
“哦,我也突然想起有東西忘帶,所以回去取。”霽夢懷並不理會淩天南的情緒,顯得神態自若,“天色不早了,我們過了莫忘川,看能不能找個客棧。”
淩天南見霽夢懷泰然自若,心裏便覺奇怪,於是試探性地問道:“府上還好吧?”霽夢懷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道:“公子何出此言?府上一切都好啊!”聽了這話,淩天南雖然有些狐疑,但懸在半空的心總算落下半分。
“至少說明事態不是太嚴重。”淩天南自我安慰著。
“倒是公子,您回去拿的東西可不少啊。”霽夢懷看著淩天南胸口鼓起的一塊,打趣地問道。淩天南哪有這閑情逸致,道:“爹爹給我的法器,萬一路上遇到什麼旁門歪道,足可以應付了。時候不早,我們趕路吧。”
一行人找了渡船過了河,對岸乃是鄉村,哪裏有什麼客棧?三人見夜色已深、天心月圓,於是找了棵大樹,決定就地休息。
夜涼如水。郊外的夜與城裏自是不同,城裏的夜寂靜裏仍藏著喧鬧,仿佛白日裏見不得光的行當全在夜色下出動。倘若獨自行走在都市的夜晚,會生出一種恐懼;而郊外的夜則是靜謐,月灑清輝、螢火滿野,點點滴滴裏卻能給人一種踏實,一種淨化自我本真。
淩天南第一次出家門,這二十年第一次露宿野外,第一次領略自然的神奇。他看著霽夢懷熟練地撿幹柴、生火、鋪睡墊,突然覺得眼前這姑娘是多麼的完美;再看一邊熟睡的周瑞,聽著他輕微的鼾聲,他覺得眼前的這一切也可以稱得上是一種意境,一種和諧的交融。
“真希望一路上多一些這樣的夜晚。”淩天南暗暗想。
霽夢懷鋪好睡墊,見淩天南坐在一邊還不睡,邊走過來輕聲說道:“公子,快去睡吧。”淩天南拉著霽夢懷坐下,從胸前摸出一個羊皮的包裹,攤開來。一個鵝卵石大小的、似玉非玉的東西躺在淩天南的掌心,此時它已經失去了光澤,乍看上去和石頭無異。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淩天南問道。
“玄冰龍魄,水宗的無上至寶。”霽夢懷語氣平靜,她把包裹重新包好,交給淩天南道:“此等至寶還是少拿出來為好,若是被明眼人看到,會給我們惹來天大的麻煩。”
“你就不問問,這東西怎麼在我手裏?”
淩天南沒有想到霽夢懷會表現得如此平靜。
“此等之寶能在你手裏,豈是一句話能說得清楚?中間也少不了偷搶之類的故事吧!”霽夢懷也不看他,隻是看著眼前的火堆。淩天南沒想到霽夢懷言語竟然如此犀利,竟被她的這段話噎住了,一時語塞,反駁也不是,承認也不好。
淩天南看看身後倚著的這課大樹,又想起在紛紜鏡中看到的那棵參天古木,突然問霽夢懷:“你這輩子見過的最高的樹是有多高?”
霽夢懷躺下,眼睛直視這那高聳的樹幹,答道:“夢川的樹也就跟這棵差不多高吧,在我小的時候,我似乎見過一棵參天的古木,周身帶著明暗閃爍的光。有時候在夢裏,我也能見到它,我甚至能感覺它的呼吸……”
淩天南見霽夢懷越說越玄,頓時來了興趣,道:“夢懷姐姐,你跟我講講那棵古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