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夢懷竟然願意把發簪給她保管,這一點倒是有點出乎二夫人的意料之外。她盯著霽夢懷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當她從霽夢懷的眼神裏看出誠意後,才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這發簪就暫且放在我處,你要是哪天用得著了,再找我取。”
霽夢懷見二夫人願意收下,心裏自然也樂得解脫。當下二夫人為霽夢懷運功調息,暫且減輕了她體內的毒症。二人一時無話,便各自回房休息。
清宵易過,徹夜短寒,不覺已是翌日清晨。
這日天氣晴朗,淩天南和葉知雲自來客棧與二夫人問過安,便打算去迎賓苑找李秀蓉他們。不料二夫人卻說李秀蓉正在準備幾天後的除靈法事,故而不希望有人打擾。
淩天南想起上次李秀蓉作法時也是孤身一人,連杜子誠也不在身邊,所以也隻能聽二夫人的話,待在客棧裏詢問霽夢懷的傷情。霽夢懷昨晚聽了二夫人的話,知道自己的蠱毒有治,自然也是心情大好。再加上淩天南噓寒問暖,霽夢懷把杜芳瓊交代她的事情完全拋在腦後,所幸什麼都不想之後倒落得解脫痛快,她從沒感覺到如此地輕鬆快樂。
幾人之中,心事重重的倒數葉知雲了。自從昨天晚上與淩天南說了那麼多話之後,她感覺自己與淩天南之間便有了隔閡。現在想想也怪自己,畢竟與淩天南他們也是萍水相逢、認識不久。再加上之前還偷了人家的玄冰龍魄,因此搞出了好多的事情。仔細想想,淩天南一行本來對自己就沒有好感吧,自己也是太交心了。現在琴心那丫頭也不再身邊,葉知雲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所以顯得更加苦惱了。
想到這裏,葉知雲有一點是怎麼也想不通的。雪婉那丫頭現在身陷空靈之境,生死未卜。為什麼這幫人竟沒有半點兒擔心的樣子?
想起前一陣子,隻要雪婉說要去空靈之境救蕭坤,二夫人總會大發雷霆。現在雪婉真的去了,二夫人倒不再說什麼了。是因為事已至此,二夫人也沒有辦法;還是二夫人心中另有打算?亦或是……二夫人根本就不擔心這個女兒?
葉知雲不敢再往下想,二夫人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也許是淩天南他們太信賴這個幹練的婦人了,難道到現在就隻有自己感覺到異樣?
各人都有各人的心思,沒想到這天過得這麼快。眾人就在各自的思緒中整理凝練,一天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快要臨近公主招親大典,月都反而顯得越發的平靜。正所謂“靜水流深”,淩天南知道現在幾乎所有的天下豪傑都在關注著北冥國這二十多年才有的盛事。可是現在,所有的人仿佛都消聲覓跡了。
紫炎和雲炎師徒得了玄冰龍魄,他們會不會在祭天儀式上進獻寶物以獲取參加招親大典的資格?淩雲衝一心想要出人頭地,自己剛來月都時就遭了他的暗算,可是這段時間並不見他再使什麼花招,他與江萬流又在打什麼算盤?還有那些不知名的豪傑,前幾日在月都的大街小巷還時不時地能夠看到他們的身影,現在都不知道哪裏去了。
自來到月都之後,淩天南還沒有像這幾天這麼閑過。前些日子不是遭人暗算就是與人搶奪寶物,那時候總想著什麼時候能過上與世無爭的平靜生活。可是現在呢,一天到晚除了練功和給霽夢懷療傷真的是無事可做。每次淩天南說無聊的時候,霽夢懷總說他骨子裏還是有一顆與人爭鬥的心。
倒是雪婉,去空靈之界也有好幾日了,現在音訊全無,淩天南心裏多多少少有些擔心。這個時候,反倒是二夫人安慰淩天南,說雪婉有琴心陪著,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這幾日二夫人倒是很忙碌,進進出出顯得很匆忙的樣子,淩天南每次詢問什麼事情,二夫人總是幾句無關緊要的話搪塞過去。
幾日無事,不知不覺就到了王室祭天大典的前一天。
這一日看上去與前幾日並沒有什麼不同。淩天南想著再熬過無聊的一天,明天呢就能見到祭天的大場麵了,到時候群雄雲集,自己就有機會一展神功之力。
經過幾日的調養,霽夢懷的傷情有所緩解,她體內的蠱毒也暫時被淩天南與二夫人用內力控製住了。到了傍晚時分,霽夢懷便辭了二夫人與淩天南、葉知雲一道前往國師府休息。
月都的夜晚總是來得那麼突然,剛剛還是夕陽西下的景象,轉眼間夜幕就降臨了。當三人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月都的街道真是神奇,每次經過都是不一樣的景象、不一樣的心情。”
淩天南看著滿目的繁華,心情大好。
“哦?你倒是說什麼每次都有什麼不同?”
難得這幾日沒有什麼事,霽夢懷在淩天南的嗬護下也是滿麵春光。她見淩天南今天這麼有興致,便順著他的話問道。
“嗯……”
淩天南略加思索,便說道:“剛來月都那會兒,繁華冷眼觀,總是一股思鄉離愁,默默無邊際;那日與你還有雪婉走散,繁華更顯心冷,樂景滿眼,悲情猶濃;而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