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也不管翠兒的哭泣,抱著銀子樂不可支,這是多久沒見到這麼多錢了?那年將翠兒賣給妓院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多吧?好像得了幾十兩銀子,卻被自己隔天就輸了個精光。
好大一會兒,老吳才想起有客人在,便道“嘿嘿,不好意思客人,謝謝你把銀子給我們拿回來,一會兒我陪你喝兩杯。”老吳笑的臉上長了朵花兒一般。
“謝謝,我不喝酒!”洛月說道。
其實洛月不但飲酒,而且好酒,以前在天香客棧的時候,常常偷喝師父南風釀的酒,況且這些年在荒山漂泊,沒有酒水,確實想喝,隻是現在卻沒有心情喝酒。
“你怎麼還不走?一會兒被村上的人看見了,我這老臉往哪兒擱?”老吳看見翠兒還在那哭,便訓斥道。
“好,我走!我走便是,從今往後,我都不會再回來了!”翠兒說完,哭著奪門而出。
“爹,你怎麼能這麼說姐姐?”那五歲的小男孩急忙說道。
“哼,家裏出了妓女,我怎麼還能認這個女兒?”老吳搖搖頭,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兀自開心不已。
“人啊!”洛月無奈的說道,急忙拉著心怡追了出去。
追到了一條小河邊上,翠兒獨坐河邊,撩起衣衫擦著眼淚。
洛月拉著心怡,坐到翠兒的身旁,也不說話,就聽著翠兒不停的抽泣。
這個姑娘心地倒是善良,畢竟和苦禪賭的時候,這翠兒竟然折返回來,想要帶走洛月,這點令洛月心生好感,在聽得翠兒如此悲慘的身世,加上攤上這麼禽獸的父親,也不免心生同情。
“你不會安慰安慰我嘛。”翠兒忽然說道。
洛月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要是想哭的話,我這肩膀隨意靠。”洛月道。
翠兒眼淚更加泛濫了,哭道“你是第二個不嫌棄我身份的人,謝謝。”
“啊?還有第一個啊?”洛月打趣的問道。
“那當然。”翠兒和洛月說了會兒話,心情似乎也好得多了。
“那人是誰啊,莫不翠兒姐姐的心上人?”洛月笑嘻嘻的道。
“哎,我這身份,又有什麼資格談心上人了,不過鎮上有個張公子,又一次被朋友帶到了我們院子,他性格內向,也是個好人,不知道為什麼,我和他也聊得來,他就決定為我贖身,他也隻是個窮秀才,也沒多少銀錢,卻是變賣了自己的趕考的盤纏,與我贖身,卻哪裏知道....”翠兒說著,眼淚又不停的掉。
“卻哪知道,家裏又發生了這般事情,你又去找了老鴇?”洛月已經猜到了大概。
“是啊,我覺得最對不起的,便是張公子了。”翠兒哭訴。
“姐姐別哭啊,我哥哥老會逗人了,怡兒每次哭都是哥哥逗我的。”心怡看著翠兒在哭,也拉著翠兒說道。
看著心怡純潔的臉龐,翠兒笑了笑“公子,這是你的妹妹啊?好美啊。”
“嘿嘿,算是我的妹妹吧,隻是早年失憶了,也不知道身世如何。”洛月笑道。
“這麼說來,我倒是比她好些了。”翠兒歎道。
“那張公子,倒是個不錯的人呢。”洛月說道。
“是啊,隻是翠兒覺得,自己對不起他罷。”
“沒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也是他自己心甘,若是他不說你對不起他,你就永遠也別說這種話。”洛月說道。
“哎,你還小,不懂,男子守信義,女子重名節,我已經是個殘花敗柳,又如何能配得上張公子?隻求早些掙夠銀子,還了張公子盤纏,贖罪吧。”翠兒雙目無神的說道。
“翠兒姐,你落得如此身世,也是命運弄人,原也不怨你,這樣,你隨我一起,我到了夏國帝都幫你找些銀子罷。”
洛月和翠兒閑聊,怡兒也在旁邊插科打諢,陰霾的心情,倒是好得多了。
“對了,還不知道公子貴姓呢。”翠兒說道。
“我,我叫洛月,丫頭也不知道姓什麼,她叫心怡。”洛月說道。
“洛公子,你和這個妹妹,既不是親生,卻勝過竹馬青梅,隻是不知道,你心中,是怎麼待這個‘妹妹’的?”翠兒見兩人依偎著,卻不知道兩人到底什麼關係。
“啊?什麼心中怎麼待她?”洛月不解的問道。
“如果說,有一天,這個小妹妹離開了,你該怎麼辦?”翠兒問道,見洛月和這小丫頭都是心思比較單純,翠兒提醒道。
“啊?那個時候啊?老實說,我也沒想過該怎麼辦,反正現在先想辦法讓丫頭找回記憶,看看她到底是誰,在說,而且...”洛月本想說著丫頭身上有股不知道什麼的力量,但是覺得翠兒也隻是普通人,便沒說下去。
“我好羨慕你們。”翠兒想到自己的淒苦,人生得到相互依偎的人,對自己來說,也是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