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可以得罪,有些則不能。陸全友少小離家,從一個車間小工做起,在那最關鍵的幾年之中,先是拉著一群朋友自立門戶,後又讓老領導幫助拉上政府這條線,短短幾年時間之中,資產便以幾何倍數增長,現如今已經治下偌大家業,堪稱白手起家的典範。為人雖然低調,但並非軟弱,不光是未名市,就連整個酆都省也是大大的有名。其工程車間更是讓人稱道,從國企所要使用的大規模機電零件的批量生產,到全手工打磨的精細化零部件,甚至曾經讓十名骨幹工人在一個月之內‘車’出一輛全手工打造的高級跑車。
擁有大規模生產線,又擁有國內首屈一指的核心技術,讓陸全友漸漸站到了某個位置之上,甚至還掛著全國人大代表的名頭。要說陸全友唯一的遺憾,就是‘無後’,破格給他政策,他還是不爭氣的又生了一個女兒。但同樣的,兩個女兒就是他的禁臠。
趙大海的衣襟瞬間被汗水打濕,錯了,大錯特錯了,自己突然之間就站到了人生的分叉口,一個失誤便是萬劫不複!曾經辛苦打拚裝孫子拜祖宗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一切,即將覆水東流。
此時此刻,他心中所想的卻是在幾年前一次重要的會議期間,自己在酒桌上給大領導陪酒,而那邊卻來了一個通知他父親病危的電話……那天他是咬著牙含著淚,卻又堆著笑將大領導伺候的滿意了,淩晨趕回老家卻已經晚了,僅僅差了半個小時,自己就沒有見到父親的最後一麵。
自己如今的地位是何等代價換來了?卻要被這兩個托關係進來的傻逼給輕易破壞了?
啪!
趙大海紅著雙眼猛地轉頭一巴掌抽在一名警員臉上,又起一腳正踹在另一名的小腹部,等對方捂著肚子跪了下去後,突然又掏出槍套中的手槍,一把拉上槍栓,手指緊緊扣在扳機上顫抖的頂著對方的腦袋。呲牙咧嘴,仿佛惡魔一般。
幾秒後,他又把手槍收了回去,但猛地揚起拳頭就騎在對方身上揍了下去。
“我操你們姥姥!”
原本兩個人還想還手,但因為之前趙大海拔槍可把他們嚇破了膽,即便拳頭落在臉上無比的疼痛,但兩個人終究是沒有反抗,不一會,在一片血腥中就昏了過去。
直到趙大海打累了,夏留才擺了擺很無辜的說道:“趙科,你這是幹什麼啊?你是不是認為自己的前程真的就已經沒了?哎,萬事都有商量,不到最後一刻就總有挽回的希望,不要放棄嘛。”
趙大海猛地一愣,隨後趕忙晃了晃腦袋,確實,自己一下子是被憤怒衝昏頭腦,怎麼能這麼幹呐?打人?就算這兩個該死的玩意該打,但他們終究是托了關係進來的,身後肯定有人。再者說……絕對不能拔槍的,一拔這事情可就嚴重了。
隨後又滿頭霧水,自己可謂城府極深,要不然也不可能爬到這個位置,怎麼今天就失控了?
原因?夏留知道。他當然知道,從開始他就一步步的提升著趙大海的怒火,如果一步到位的說了,那麼趙大海頂多是憤怒一下,還會想到其他解決辦法,但不行,那樣夏留如何解恨?先說個讓趙大海生氣的事,但又不至於發作,讓這股火漸漸沉積,一點一點的加上,最後……才猛地點燃導火索,怒火就瞬間炸開了,他不失控才怪!
趙大海深吸一口氣,火氣發泄出去了,人也清醒了不少,便問道:“解決的方法?那兩個女人已經給陸全友掛了電話了吧?”
夏留說道:“這無非就是一個誤會,但終究是要替罪羊的,我覺得……你那兩個手下怎麼看都像是臨時工。”
趙大海一愣,隨後哈哈一笑道:“恩,你怎麼知道他們是臨時工?最近案子多,局裏人手不夠,就弄了幾個臨時工,果然是篩選上出了問題,讓這兩個品格不合格的家夥混了進來,開除就行了。”
正這時,因為之前屋子裏的動靜太大,幾個警察衝進了審訊室,緊張的問道:“趙科這裏出什麼事了嗎?咦?他們兩個怎麼了?是不是這個犯人做的?”
趙大海擺了擺手道:“他們兩個不知道抽什麼風,自己互相打起來了,最後都打暈過去了,這像什麼樣子?你們把他們帶出去關起來,打電話叫他們家裏人領走!我們的組織裏麵不要這種廢物!”
幾名警察一愣,根本不知道趙科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還是遵照他的命令去處理了,反正……事不關己啊。
趙大海沉吟一聲,眼睛一轉,卻轉念問道:“之前你說的那個線索,應該怎麼去追查?”
夏留並非是那種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今天他非要讓那兩個警員吃苦挨揍還要失業,就是因為對方耽擱了他的計劃,影響了他的節奏,現在……趙大海這麼一問,就將整個事情再次回到了夏留的節奏上來,他也確實不在乎給人幫幫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