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來了。
夏細旃清楚地看見海浪像幽靈般地從大海裏飄升起來,從大海的深處飄飛上半空。
長長的頭發變幻著紅黃綠等色彩,在空中飛舞。隻見像幽靈一樣輕輕地飄出海麵,飄過城市的上空,輕輕地從天空降臨,一步步向這座白色的小樓走來。
這一幕剛才自己已經看見過一次了!不,應該說看見過多次了。夏細旃看見海浪穿著白色的長裙,袖子很長很長。好像在那兒海浪穿過的?記起來了,是海浪訂做的婚紗,潔白的婚紗,海浪正在一步步向這座白色的小樓走來。走近,走近,再走近……一直走到自己住的這幢西式小樓,停在自己住的這一幢樓。
夏細旃睜著眼,清楚地看見海浪走了進來,走到了大廳。
“海浪,你來了?”
天,陰沉沉,濃濃的迷霧籠罩了這個城市。街道上一片泥濘,空中低懸著令人抑鬱的卷卷黑雲。“轟”一陣炸雷,夏細旃驚醒起來,他定了一下眼,什麼也沒有了。
雷聲也驚醒了白雲飛,白雲飛從睡夢中醒過來,在窗外透過的微弱的光線下看到床的另一邊空蕩蕩的,不由奇怪起來。記起來,家裏的窗子沒有關好,翻身下床,從臥室一路檢查來到客廳。看見夏細旃又神不守舍地站在窗前,兩眼茫然。
“哎呀,雨都打進家來了,你怎麼不把窗子拉合攏?”
夏細旃仍然站在窗子的前麵,神情肅然,似乎若有所思。白雲飛看見好像傻瓜一樣的丈夫,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怔了一會兒才輕輕地說:“你怎麼不睡覺?雨飄進家裏也不知道關窗?”
好久,夏細旃才若有所思地說:“啊,你起來做什麼?”
“暈死,天下雨了。”
“啊?天下雨咯?”
“這麼大的雨,你竟然不知道,你的三魂七魄去哪兒了?”白雲飛感到不可思議,難以想像。
一道淒厲的閃電劃破天空,照亮黑沉沉的大地,一陣雷聲響過,雨又撲打著剛剛關好的窗戶,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這鬼天氣,明天路上可不好走。”
“明天?”夏細旃想起來了,明天有要事要辦,“對了,明天要早點起來,你先去睡了咯。”
“你怎麼不睡呢?”白雲飛雖然起來,可是還是睡意蒙蒙,對丈夫的走神並沒有注意到什麼,“走了,回去陪我好了。”
“多年的演出生涯養成了夜晚睡不著的壞習慣,我怕吵鬧著你。”夏細旃又溫柔起來了,“還是吵著你了,真不好意思,你身體不好,自己要多注意點,我這兩個月沒在家,你受累了。來,雲飛,我陪你回床上去。”
夏細旃溫柔地吻著妻子,是那麼的多情。白雲飛心中久違的無奈在瞬間被這一吻揮發得蕩然無存,和丈夫進入了一個共鳴的幻境。
雨滴的拍打聲漸漸遠去,此時能聽到的隻是呻吟的囈語和怦然的喘息。愛,又一次在夜空下裸露;情,溢滿了衝動的快感。
紅色的窗簾,肉色的床單,昏暗的天空,雨後的濕潤……所有的一切讓人世間這至純的美感揮發得痛快淋漓。白雲飛忽而艱難的低語著,忽而又興奮的顫栗,一浪又一浪的癡情醉意全潑灑在柔柔的沉陷的床裏,深深的、深深的沉眠於溫情的夢鄉!
此時,藍玫瑰大酒店516室,有幾個孩子全困在一起,東倒西歪地擠在沙發上。
“現在幾點了?”耗子起身看看還是睡熟的盧蕭和冷囅,隨意說著。
聽見耗子的問話,盧蕭也起來了,看看手機,“快11點。”
“哎,我在想一個問題,下一步我們怎樣行動。”
“老二,你是醒的?”
“老大,最近這些日子我已經習慣夜伏。這個時候是我老爸回家的時間,我總是在調查我老爸。哎,蕾蕾她老爸還在我們手中吧?”
“我是誰?如來也!蕾蕾她老爸在厲害充其量也就是孫猴子,最後還不是乖乖回到我的手心啊!”因為開機,有短信息的提示聲音突然想起來,盧蕭急忙看,“蕾蕾來的,問現在情況呢?”
“關了,關了,別把她拖下水,我們幾個男人玩就夠了。”耗子果斷地說,因為天氣有點涼,說完又縮進一床大毛巾被裏。
盧蕭看見耗子那樣子,反而從沙發上起來。他走到室內一角把空調溫度開高了一點,又回頭拿著手機看了看,“是啊,我已經不喜歡讀書了,就讓蕾蕾替我讀書,我幫她調查該死的夏細旃好了。”盧蕭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地揮了3下,180度向下翻轉,指頭指向地麵。又隨手摸了一下掛在脖子上的綠玉觀音,想起夏蕾每次提起她老爸,總愛加上“該死的”這三個字。
“老大,老二,你們兩愛看懸疑小說嗎?”耗子看見盧蕭回到沙發邊,坐在一邊不語言了,知道盧蕭一定是在想夏蕾。冷囅?也許又在想他那個神出鬼沒的老爸。看見沒人答話就接著說了起來,“美國大眾出版業早就進入了類型出版時代,而就暢銷小說的出版而言,綜合精裝書和平裝書市場的統計和歸類,懸疑小說和浪漫小說是近年來美國讀者的兩大最愛,成為美國文學類(Fiction)暢銷書排行榜上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