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清晨,微風夾著泥土和青草的紛芳在溫暖的陽光下四處輕舞,這是個不錯的天氣!

是否也意味著這將是愉快的一天呢?

反正柳嫣彤絕對不會這麼認為的了,猶其是當她的大帳門口堵著一隻大黑熊,而且是一隻超級自戀加難纏的大黑雄時,她就在哀歎,老天為何要製造出這等極品,而且偏偏還讓她撞見了!

“小萃姑娘,今日春光正好,你我一起去騎馬豈非妙哉?”大黑熊高大魁梧的身軀擋住帳外的陽光,投下一片黑影,讓人有些眼暈。

“達塔酋長,我想,你還是進來說話吧!”柳嫣彤坐在一堆帳本中有些無力的說道,這些亂糟糟的數目就夠她頭疼了,還來了一頭不能攆的熊!

稽粥那個死小子因為昨晚的事,今天‘棄理朝政’決心讓他親娘累死累活,真是養了一隻白眼狼啊!

在心裏痛罵一番,她是要打起精神應付這頭熊,呃,應該是她們母子所居住的黑水部落的酋長。

聽到傾慕的女人的話,達塔心裏一陣激動,看來她是關心他,怕他站得累了!女人就是心細!

不待柳嫣彤邀請,他便很自覺地走到她旁邊的看來型號有些小的凳子上一屁股坐下……

柳嫣彤錯詫的看著大黑熊,張口想說些什麼……

嘎吱!一聲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

大黑熊心中不好的預感驟然而生……

嘎吱!碰!凳子終於不堪重複碎裂開來,大黑雄如山的身體摔得個四仰八叉。

原來這間帳的擺設規格是按照稽粥的身體來設計的,想當然爾,這偌大的牧場都是靠那小子經營運作,總要給他舒適的‘辦公環境’吧!

柳嫣彤憋著一肚子的笑,很‘關心’的問“酋長,你沒事吧?”

達塔從地上爬起,滿臉通紅,“沒事!”臉上實在掛不住,他立刻告了辭,狼狽地走了。

想必是找地方安慰那顆受損的自尊心去了!

就在此時,一抹白影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昨日遇見的忘情。

一看見他,柳嫣彤憋住的笑終於爆發。

“哈……”她笑得亂沒形象。

“太好笑了……哈…鐵公雞你……”笑容突地止住,她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姑娘因何事笑得如此開懷?不知姑娘是否還記得日替你療傷的忘情?一個人待著,著實有些悶,想來找鄰居聊聊天,不知是否太過冒昧!”忘情一雙眼睛溫柔如水,嘴角帶笑,世上翩翩男子誰能比得過他一身靜若清水的高雅脫俗?十年,讓他的心境發生了怎樣的變化?果真是情字傷人?忘了情的他已然變成無羈絆的倜儻男子。

“姑娘若是不便,在下告辭!”說完,忘情便要走。

“等等!”柳嫣彤急叫。忘情回首看她。“我們去走走!”說完她便放棄如山的賬本,率先走出大帳。

天高雲低,風吹草動,地平線上一黑一白兩匹俊馬馳騁而來。

男子白衣飄飄,女子發絲飛飛,那是怎樣一幅炫人眼目的畫麵!

“姑娘騎術還待加強!”男子回首,笑眼如絲。

“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女子俏顏飛紅霞,一臉不甘。

“是母老虎還是紙老虎?”男子說完,駕馬疾馳,留下笑聲讓春風自去捕捉。

“你有種別跑,讓我追上你,你就死定了!”女子揮鞭策馬,追將上去。

清水河邊,一個女子手拿一把雜草,蹦蹦跳跳,時時回首,俏皮一笑。

身後的男子或是搖頭,或是輕笑。河水潺潺,波光閃閃,映得兩人泛起淡淡光環。

“姑娘昨日所追的方巾可是定情之物?”忘情在她身後問。

停下來,她看向遠處的藍天白雲“或許是吧,那個人……走了!”她的話幽遠,她的眼有一絲淡愁。

“姑娘還想他?”他坐在草地上,麵向亮光閃閃的湖麵,托腮問她“你想他嗎?”

她也坐下來,身體躺下,“想是想的,但他走了,是好的……”她看著湛藍的天,感到有些困倦。

“姑娘好像很喜歡天空!”他也學她躺下,麵朝藍天。

“是啊,我每當看見它就會想起另一個世界,想到那裏的人,想象白雲變成他們的臉對我說話。”在這樣一個遠離二十一世紀的年代,她對親人的思念,隻能訴諸藍天。

“若是可以,我死便要成為藍天!”他看了她一眼,便又抬臉看著朵朵白雲。

“撲嗤!”她輕笑道:“有聽說過變豬變狗變神仙的,哪有變天的,敢和老天爺搶飯碗,當心雷公劈死你!”她說完便爬起來淘氣地將手上的雜草扔在他臉上,眉開眼笑的說“安息吧!”然後,一溜煙跑了。

他自然不會放過她,追上去,兩人嘻嘻哈哈鬧成一團。

不遠處,一個人影駐立河邊,冷冽如冰。

又是一個春光明媚的早晨,當柳嫣彤以最難看的姿勢伸懶腰,伸到一半時,手硬生生被一堵肉牆擋住後,她緩緩睜開眼睛,當她見自己的手摸見的是一副結實光裸的胸膛,她的熱血直衝腦門,當她發現自己同旁邊的男人一樣一絲不掛,光著胸脯和屁股還把腿打得無限開之後,“啊~”一聲尖銳刺耳慘絕人寰驚天地破耳膜的聲音穿透帳頂驚走一群在上麵停歇的小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