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終是破滅,這真是造化弄人!

冒頓不再說什麼,將瓷瓶收進懷裏,轉身牽起柳嫣彤的手便往外走。

“師兄,當年義父說,布陣,我不如你,你覺得那個雪崩之陣如何?”上官清受在冒頓即將走出大廳時突然開口道。

冒頓停留片刻,“下一次,我要來剿了你的山寨!片土不留!”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在大堂裏呆立的一幫粗夫莽漢哪裏會想到自己的當家原來與匈奴的單於是師兄弟?難怪他們在這裏橫行多年,匈奴都是裝作沒有看見。

“老公,你背我下山好不好?”柳嫣彤看著剛升起的太陽,蒼白的唇,卻閃著晶亮的眼睛。

“還想玩?”他替她將頭發攏到腦後,她怎麼到現在都還是不改淘氣的脾氣呢?

點點頭,她搖著他的手臂,“不管,你背我!”

半蹲著身子,他說“上來!”

她一點也不客氣的爬上他的背。

這清受山寨的人,現在都知道昨晚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的男子是匈奴的單於,不都說他冷血無情嗎?為什麼在他們的眼裏卻是一個怕老婆的男人?

哎~~看來他們也該找一個女人來好好疼一疼了,看人家小兩口那麼登對,他們的眼紅啊~~

不管一路詫異的眼神,兩個人隻是自顧自的說話。

“老公,那你都不問我到底是誰嗎?”她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他的臉,她以為他會很吃驚呢。

“你是我的女人!”他側頭吻她蒼白的臉。

嗬嗬,他一輩子都是這個調調!

“老公,如果不是你,當時我應該在那個漂亮的女人身上還魂的!”好可惜哦,變成絕世美女的願望就毀在她的親親老公手裏了。

“不管是誰,你都是我的!”他一步步的往山下走。

“老公,我可以說第三個條件嗎?”她調皮的捏他的鼻子,打算他要是不答應,她就讓他憋死算了。

“說!”他如她所願。

“不管我能活多久,你都要~~”

“閉嘴,我不想聽!”他臉色陰沉的說道。

她果真乖乖沒有再開口。

“你沒有失憶!”他有些生氣的說道,假裝不認識他,虧她想得出來!

“嘻嘻~~”她輕笑,“很好玩,對不對老公?”她拍他的臉,就像拍大黃狗。

“沒有下一次了!”她警告無法無天的小女人。

“咦?”柳嫣彤突然叫道。

冒頓向前看去,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不由分說的從冒頓的背上趴下來,柳嫣彤笑嗬嗬的向晨光裏的男子跑去。

“這位公子,你在等誰呢?”她輕拍男子的肩頭。

男子轉過身,溫暖的笑開一張臉,能夠迷倒世上所有的女子。

“在等一個叫做小翠的姑娘,聽說她生病了,既是故人,在下又通醫術,隻能不來診治呢?”男子伸出手,牽著柳嫣彤的小手。

“你是來替我看病的麼?忘情公子還真是好人!”柳嫣彤笑嗬嗬的與忘情手拉手往前走,早已經忘了後麵還有一個她喚作老公的人!

而後麵的男人眼睛一直盯著前麵牽著的兩隻手,如果眼光能殺人,估計那兩隻手早已變成炮灰。

可惜,眼光殺不了人,所以,我們的大單於隻能繼續臭著臉跟在兩人背後。

“王兄!”這時冥火突然出現,看見忘情,也隻是多看了一秒,便向冒頓走去。

“什麼事?”現在的大單於心情可不怎麼好。

“王兄,再不回去,小王子恐怕就撐不下去了!”冥火憂心地道。

“老公,你快去吧,我們會慢慢回去的!”前麵的女人連頭也不回,擺擺手道。

“該死!”低咒一聲,冒頓隻得先行走人。

匈奴王庭軍隊與東胡的戰爭相持了兩個日夜。

東胡勢眾,現在匈奴除卻十萬鐵騎軍,多半已是戰死,而別人不知,稽粥自己心裏卻是明白,十萬鐵騎在他手裏不過是擺設,他必競不如父王能掌握千萬的陣行,能撐到現在,已是萬幸,如若父王再不趕來,恐怕真的是要全軍覆沒了!

“王子殿下,如今我已替你將叛軍全數除去,我想,無論如何,你也該感謝我才是!”赫胡正在思量是否要就此退兵,十萬鐵騎的厲害他是早已見識過的,但是,他又不肯就如此罷休,眼前的十歲男童讓他捉摸不透,若是他果真能控製鐵騎軍,又何必與他耗到現在?

若是不能,卻為何不見他有任何一絲慌亂?聽聞這支軍隊是冒頓在十歲時便籌建的,那麼即為父子,難保冒頓早已教授了他禦使軍隊的方法,可是若真要放棄又是不甘心,故而他以話來刺探,如若今日能將這支軍隊挫敗,他日無論冒頓生死,他都不必再忌憚匈奴。

“本王子倒要好好謝謝你,當日你東胡敗,求和時曾立誓永為匈奴附屬,今日卻來趁亂打劫,我若不謝你,如何能讓其他附屬國信服?王師何在?”稽粥高舉手裏的鳴鏑。

“王師所在,所向披糜,王師所在,無人能擋!”十萬鐵騎高聲呐喊。

赫胡爾見狀,心裏驚出一身冷汗,更是不敢命令軍隊進攻半步,當日的旋渦陣,已刻在他心裏揮之不去。

“殺!殺!殺!”稽粥身後的百姓隨之大喊,這兩日兩夜裏,他們親眼見到東胡兵是如何一個個殺光匈奴的兵士他們的心裏全是充血的仇恨!

此時,稽粥已是再無辦法,若不指揮鐵騎軍進攻隻怕赫胡爾識破,在場所有婦孺百姓都隻能作了冤魂!

若是要想指揮他又隻能將鐵騎軍當作一般軍隊,到頭來也隻能換得落敗的下場,父王幾十年經營將毀於他手!

果真是騎虎難下,左右皆難!有生來第一次,他嚐害怕的滋味。

父王,你究竟是生是死!為何到了現在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