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夭的話簡直顛覆了我的世界觀。我沉默了好一會才對她說:“看你的談吐,不像是那種會被拐賣的人。”
“怎麼?難道你是人販子?什麼人適合被拐賣你都清楚?”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啞口無言。
木夭歎了口氣,認真說:“沒有誰是不能被賣的,落在人販子手裏,無論是什麼身份,都變成了貨物,隻不過價錢有高有低而已。”
我點了點頭,心想:“你的價錢應該不低。”
木夭繼續淡淡的說:“昨天晚上我逃到你家之後,本來想用紙人做替身,把方侯糊弄過去,誰知道被你打斷了……喂,你不要這樣看我,我可不是什麼巫婆。這是我們老家流傳很廣的辦法,小時候聽過幾次,昨天是第一次試,可惜沒能成功,被你嚇了一跳,讓我閉過氣去了。而且你也真是沒義氣,居然扔下我就跑。”
“咳咳,當時你七竅流血,怎麼看都像是死了……”我有點歉意的看著木夭,並且趕快岔開話題:“你父母在哪?我開車送你過去。”
“回去之後又怎麼樣?活人逃得再遠,鬼魂也可以找得到。”木夭的表情很失落:“更何況,方侯不會讓我逃走的,他認定了我是新娘子,就一定會把我帶回去。就像今天派紙人來抓我一樣。”
“那你打算怎麼辦?”
木夭卻沒有回答我,而是站起身來,繞著我轉了幾圈。時不時用小手捏捏我的胳膊,用拳頭捶打捶打肩膀,甚至掰開我的嘴觀察我的牙齒。
“喂,你在挑牲口嗎?”我有些不滿的說。
“哈哈,你別誤會,我聽說強壯的男人陽氣旺,我想替你檢查一下。”木夭一邊敲打一邊說。
“男人?”“強壯?”“檢查一下?”這些詞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木夭走到我麵前,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唇紅齒白,鮮豔明媚,我看著她,感覺有點眩暈。而她後麵的話,就讓我徹底栽倒了。她很認真的說:“你要對我負責。”
“我幹什麼了就要負責?”昨晚上我規規矩矩的,難道要我當背鍋俠?
“我們不是同居了一晚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不負責誰負責?如果……那隻鬼知道你是我的丈夫,大概就不會糾纏我這個有夫之婦了吧?”
“好啊,好啊,我總算明白了,那隻鬼放過你了,可我就慘了。你真是打的好算盤啊。”被人算計的感覺真不好,我忍不住提高了嗓門。
“喂,和你開個玩笑而已,看把你嚇的。我要讓你負責,意思是你弄壞了我的紙人,你得把我從那隻鬼手裏救出來。”木夭嘴巴撅的老高,估計又在暗罵我沒義氣了。
我苦著臉說:“要不然我帶你去找個道士吧,他們對付鬼比我專業。”
誰知道木夭變了臉,冷哼了一聲,有些不屑的說:“道士?哼哼,道士,要麼招搖撞騙,要麼衣冠禽獸。一個個一本正經,道貌岸然,骨子裏卻男盜女娼,齷齪下流。”
“你怎麼這麼大反應?被道士傷害過感情?”我幹笑了一聲,試探著問她的情史。
“傷害我?那些臭雜毛入得了我的法眼嗎?”木夭像是受到了侮辱一樣,不屑的嚷了一句。
她氣的臉色通紅,而我看的有些出神。看來美女做什麼都好看,包括罵人的時候。
等木夭罵累了,我對她說:“那你打算讓我怎麼負責?太高難度的我可做不到。”
“很簡單,今天晚上,我們潛入方侯家。他現在還沒有下葬,我們隻要打開他的棺材,把我的生辰八字從裏麵偷出來就可以了。沒了我的八字,他就不會纏著我了。”
“確實很簡單。不過有個問題,你為什麼不自己去?”
“你還挺謹慎。”木夭撲哧一聲笑了:“我不能去方家,不然的話,被他的家人認出來,還得被抓回去,所以隻能靠你嘍。”
我鬆了口氣:“你放心吧,我以前是安保公司的經理,和賊做了這麼多年鬥爭,他們那些把戲我熟悉的很,偷個生辰八字而已,不算什麼難事。”
匪從警身上學偵查,警從匪身上學盜竊。我在安保公司做的不如意,忽然發現自己可以轉行做一個高明的盜賊。
當然,多年受到的教育不允許我這麼做,所以幫木夭偷八字,也許是我唯一展露身手的機會了。
金雞一叫,百鬼退散。所以我和木夭大搖大擺的回了家,聽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踏踏實實睡了一覺。
再睜開眼睛,已是下午,修完車木夭就拖著我到了附近的飯店,說要請我吃東西,報答救命之恩。
在飯桌上我很鬱悶,因為我明明記得,她好像說要以身相許來著,怎麼變成一頓飯了?再者說了,一頓飯能值多少?剛才的修車費就比這個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