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薩老頭愣了一下,擦了擦眼淚。
薩珍珠歎了口氣,從身上拿出來一張黃紙。薩老頭把黃紙展開,發現上麵寫著一串時辰。
薩老頭借著手電看了一會,皺著眉頭說:“上麵這一行,是我的生日時辰,下麵這一行是什麼?”
“是卒年。”薩珍珠苦笑著說。
薩老頭呆了一呆。
“可是,這個日子已經過去了。”薩老頭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看:“珍珠,你是不是弄錯了?”
“是啊,你的卒年早已經過去了。我也不算是在做無用功。”薩珍珠勉強笑了笑,拉著薩老頭的手說:“爺爺,你還記得前一段時間,我們店裏來了兩個和尚嗎?很年輕,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
“兩個和尚?是外地來的?差點打起來那一次?”薩老頭目光迷茫,想了很久才有一點眉目。
“是啊。他們的口音是江城一帶的。那天在我們店裏要了兩碗素麵,吃完之後,又要了六七個菜,結果卻沒有錢付賬,而且理直氣壯地說是來化緣的。”薩珍珠說起往事,臉上帶了淡淡的笑意。
“爺爺你樂善好施,不跟他們計較,但是有幾位熟客卻看不過去了,要報警把他們抓起來。這兩個和尚慌了,想要逃走,但是動了眾怒,被人堵住了窗戶和門,不許他們離開。最後還是咱們出麵勸解,放他們走了。”
“嗯,是有這麼回事。”薩老頭點了點頭:“這兩個和尚雖然吃白食,做的有點過分,但是他們始終是吃素菜,還算有點清規戒律,所以我放他們走了。”
“可是那天半夜的時候,他們又回來了,從窗戶跳進我的房間。”薩珍珠說。
“那後來呢?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薩老頭大吃了一驚,極為緊張,極為著急的問。
薩珍珠搖了搖頭:“他們倒也守清規戒律,把我叫醒了之後,就在外麵等著。沒有做什麼不軌的事。”
薩老頭鬆了一口氣,問薩珍珠:“那他們把你叫出去,是做什麼事?”
“我出去之後,那兩個和尚說,他們是江城重修寺的僧人。一個叫修心,一個叫修性。”
“這兩個人似乎對於白天的事還耿耿於懷,對我說,他們並不是吃白食的,既然吃了我們的飯,當然會回報我們。”
“我半夜被人叫起來,聽他們說了這一通沒用的話,也有點生氣,就問他們說,既然要回報,就拿錢來,嘴上說說有什麼用?”
“這兩個和尚說,他們四處雲遊,從來都是化齋過日子,從來不帶錢。不過,他們雖然沒錢付賬,但是可以那一個消息抵債。”
“我問他們是什麼消息,他們就給了我這一張黃紙,對我說,他們兩個修行了很多年,能夠看透生死,爺爺你陽壽將盡,恐怕活不了多久了。讓我早點準備後事。”
“我聽了這個消息很生氣,覺得他們不給錢就算了,還要咒你。這兩個和尚也很不服氣,就一人抓住我的一邊胳膊,帶著我到了湖城叫外,我當時覺得耳邊全是嗚嗚的風聲,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就到了一片墳地裏麵。”
“這兩個和尚拉著我躲在一塊大墓碑後麵。不許我出聲,我見他們生氣了,也有點害怕,就不敢罵了,隻想著等他們氣消了,可以把我放回去。”
“結果我們等到半夜的時候,路邊忽然走來了一個老太婆。這老太婆佝僂著背,吃力的拉著一輛板車,車上放著一口大棺材。”
“那是一段上坡的路,老太婆走的特別慢。那個叫修心的和尚按著我,不許我亂動。而修性就悄悄地溜過去,走到了老太婆身後。我以為他要幫忙推車,誰知道他摘下脖子裏的念珠,一下套在了老太婆的脖子上,用力的勒著她。”
開始的時候,薩珍珠和薩老頭說話,我們都沒有在意,隻是百無聊賴的等著他們寒完,然後問一下黑龍的情況,早點離開這裏,可是漸漸地,薩珍珠的經曆把我們吸引住了。
“那後來呢?他勒死老太婆了嗎?”我們幾個異口同聲的問。
薩珍珠眼睛裏麵透著驚恐,好像當日的事仍然讓她心有餘悸一樣。她看著我們,緩緩地點了點頭。
“當時我嚇壞了,眼看著那個老太婆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小,最後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不動了。”
“老太婆的那輛板車沒有人扶著,晃晃悠悠的從陡坡上滑了下去,最後撞在一塊大石頭上,碰的一聲巨響,車翻了,棺材也摔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