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我找他問以前的事。”
林鐵關哦了一聲:“問以前的事嗎?那應該能問出來。你們先吃飯,吃完飯我帶你們去。”
我笑著說:“你隨便派一個人帶我去就行了。”
林鐵關哈哈一笑:“老頭子也該出去活動活動手腳了,總呆在家裏都要退化了。”
我見林鐵關興致很好,也就不再勸他了。
……
看門人叫侯嬴,他住在範莊精神病院。
因為病人情況特殊,所以範莊精神病院遠離村落。我們的汽車一路顛簸,忽然在荒草與怪樹之間看到了一片鋼筋水泥的建築。它和周圍的世界格格不入,當然,從某種意義上說,精神病人也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我把車停在門口,把林鐵關扶了下來,這一路上坑坑窪窪,實在讓他吃了不少苦頭。
林鐵關一邊捶腿,一邊抱怨說:“老啦,這身體真是不行了,真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
我笑著說:“年輕人也許會羨慕老爺子你出入坐車,不用風吹日曬。”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說:“小胡,既然如此,你願不願意跟我換換身子啊?我來當年輕人,能吃能睡,能跑能跳。你當大老板,家財萬貫,一言九鼎。你感覺怎麼樣?”
我隨口說:“那當然好啊,我還沒當過老板呢,一直想嚐嚐滋味。”
林鐵關哈哈一笑,搖了搖頭:“年輕人呐,老頭子我隻是試試你,沒想到你居然滿口應承。看來你還是缺乏閱曆。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就明白了,年輕才是最大的資本,因為你還有大把的時間,什麼奇跡不能創造?我那點錢,那點權,簡直是微不足道。”
我心想:“我也隻是順著你的話隨口一說罷了,你這麼認真幹嘛?”
腹誹歸腹誹,麵子上還是要謙虛謹慎的,於是我連忙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來,把林鐵關哄得眉開眼笑,連連點頭。
紅線在旁邊不滿的看了我一眼,很是鄙夷的罵了一句:“馬屁精。”
我:“……”
有時候我懷疑她是不是秋石那隻烏鴉變得,怎麼這嘴裏就沒好話呢?
林鐵關住在湖城,但是威名遠播,波及範莊。
聽說老爺子要來,院長帶著各科主任及醫生已經等在門口了,頗有一種迎接領導的架勢。
林鐵關對這種場麵早已經見怪不怪了,打了個哈哈,熱絡的拉著院長說:“老錢,你把醫生都拉過來,不怕病人跑了嗎?”
錢院長笑著說:“咱們這裏是醫院,不是監獄。病人住在這有人照顧,不受歧視,他們才舍不得走呢。”
林鐵關嘿嘿一笑:“老夥計,你跟我還來這一套?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這裏跟監獄沒什麼分別。行了,我不跟你廢話了,我這次來是來看侯贏的,就是我們家那個看大門的。”
錢院長笑了笑:“這個我早就猜到了,你跟我來吧。老實說,你這麼大老遠來看他,真是難得。士為知己者死,侯贏遇見你這樣的老板,住在精神病院也值了。”
紅線看了看院長,又看了看我:“他也是馬屁精。”頓了頓又說:“比你惡心多了。”
我懶洋洋地說:“多謝你誇獎。”
錢院長引著林鐵關向院子深處走去,一路上都在低聲說:“你看……要不要給我們投資一下?現在我們院的名氣也越來越大,到時候一分紅,少不了你的……”
林鐵關和院長在談生意,而我和紅線則東看西看。
精神病院中古柏森森,枝杈從半空橫過來,在頭頂上相交彙。一旦走進去,好像白天變成了黃昏,並且時不時有涼氣吹過來。
紅線感歎了一聲:“好重的陰氣,這裏該不會有髒東西吧?”
我瞟了她一眼:“怎麼?職業病犯了?”
紅線搖了搖頭:“那倒不是,隻不過總覺得這裏有點不對勁,好像哪裏不正常似得,嗯,絕對不正常,我的感覺向來很準。”
我打了個哈欠:“很簡單,這院子太幹淨,也太安靜,一個病人也沒有。”
紅線伸手在我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興奮的說:“沒錯,沒錯,你還真有點小聰明。你說,這醫院會不會有問題?”
我揉了揉被拍疼的肩膀,很沒好氣的說:“能有什麼問題?老爺子要來了,難道讓這些病人在院子裏群魔亂舞嗎?當然是全都鎖起來了。”
紅線失望的說:“是這樣啊,我還以為能抓一兩隻妖呢。你是不知道,一直是師兄帶著我四處降妖除魔,我還沒有獨立除過一隻邪祟,這樣的話,我什麼時候能出師啊。唉,這一次來林家,我師兄和師父都不在,希望我能順利搞定。”
我有些憐憫的看著她說:“這一次就算你抓了鬼,那也不是獨立完成的,沒有我在旁邊幫忙,你還沒有頭緒呢。”
紅線一聽這話,臉上露出很苦惱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