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聽了林白荼的威脅,臉都氣白了,不過她看了看我,還是把劍放下了。這倒讓我有點感動,覺得當初沒有白救她一命。
林白荼察覺到紅線的目光之後,也轉過頭來了,她衝我嫣然一笑,伸手拉開了車門:“請上車。”
“你要讓我們去哪?”我警惕的看著她,防備著她再使出什麼陰謀詭計來。
“胡大哥,你擔心我會害你嗎?如果我要害你,直接讓高警官抓你就行了,何必這樣大費周章?”林白荼衝我笑了笑,一矮身鑽了進去。
我猶豫了一下,衝紅線點了點頭,也上車了。而紅線緊跟著我坐在了副駕駛上。
上車之後,我一抬頭,忽然發現開車的司機竟然是林繼業。
他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並沒有和我打招呼,隻是問林白荼:“走嗎?”
林白荼點了點頭:“走吧。”
他們兩個的對話看得我有點奇怪。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林繼業要征求林白荼的意見?
汽車徑直駛出了小區,然後在馬上奔馳,紅線最先沉不住氣了,打破沉悶的氣氛:“這是要去哪?”
“到了那裏,你們自然就知道了。”說話的依舊是林白荼。
“你爺爺的事,你相信我們?”我看了看坐在旁邊的林白荼,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為什麼不相信你們?家裏麵能鬧鬼,為什麼就不能奪舍?我早就知道,我爺爺被厲鬼調包了,不然的話,你以為我是鐵石心腸嗎?對自己親人冷漠到那種程度。”林白荼轉過頭來,目光直視著我。兩旁飛逝而過的路燈光一閃一閃的照在她的臉上,讓她的目光忽明忽暗。
林白荼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而已,我卻從心裏升起一股寒意,扭過頭去,不再看她。
我不是害怕,隻是忌憚。她是一條訓熟了的毒蛇,但是沒準哪一天會凶性大發,咬死身邊的人。
我的態度林白荼自然全都看在眼裏了,她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接著說:“所以,我聽說你們殺了我爺爺的時候,我就明白,死的那個人是奪舍的妖鬼,你們實際上是幫我報仇了,我當然不會讓你們無辜蒙冤了。”
她忽然打開車窗,冷風呼的一聲灌進來,將她的長發高高吹起,撫過我的臉。
“爺爺,你的仇已經報了,你可以安息了。”林白荼的叫聲被風送出去,在空無一人的街上飄來蕩去,聽起來倍感淒涼。
她又拿出來一疊值錢,隨手拋灑在車窗外,像是生命一樣,馬上就從我們眼前消失了。
錚錚,錚錚,沉默的車廂中傳來清脆的聲音。我抬頭一看,是紅線曲起手指正在敲擊長劍。
四五聲之後,她開口了:“所以,你早就知道害人的妖鬼其實就是林鐵關?呃,不對,是附身在林鐵關身上的元神。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當初他故意托夢給我們,讓我們以為害人的是白綾,差點犯了大錯。”
“早點告訴你們?嗬嗬,我怎麼知道你們有沒有能力打敗他?你們敗了,可以遠走高飛,我呢?豈不是會被你們害死?”林白荼冷笑了兩聲,駁得我和紅線啞口無言。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林繼業開口說話了:“唉,白荼,你既然知道真相,就應該早點告訴我。也許我們家不會鬧成這樣。”
“早點告訴你?告訴你有用嗎?”一直細聲細氣的林白荼聽到自己父親的話之後,忽然激動起來了。她咬牙切齒的說:“就算我說了,你會相信我嗎?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是爺爺的得助手,凡是他說的,就算都是對的。他讓你往東,你就往東,讓你往西,那就往西。你甚至沒有時間關心我和媽媽。媽媽死了,你去她的墳前燒過紙嗎?”
林繼業也閉上嘴巴了。可是林白荼不打算放過他,她慘然的笑了一聲:“我如果真的告訴你了,不出三天,你就會告訴你那所謂的父親。而我,也早就被殺了。”
林繼業暢談了一聲,滿臉愁容,什麼話也沒有說。
車廂中的氣氛有點尷尬,於是我扭了扭頭,向外麵看去,結果這樣一看,我發現我們已經出了市區了:“這是要去哪?這個方向……好像是要去範莊?”
沒有人回答我,我也就隻好閉上眼睛裝睡了。
出了市區之後,路就有點坑坑窪窪的了,即使是豪車,也有點顛簸,隻是這種顛簸很輕微,我絲毫不覺得難受,反而像是做到了搖籃裏一樣,漸漸地居然有了困意。
我在車上睡著了,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居然連夢都沒有。
我睡得正香的時候,忽然有人搖了搖我的肩膀,把我叫醒了。我睜開眼睛一看,發現汽車已經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