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墓地”幾個字一閃而逝,但是我卻看得清清楚楚。
“白兔,我們這是要去哪?為什麼帶我來這裏?”我疑惑的看了林白荼一眼,不知道她有什麼打算。
誰知道林白荼兩眼迷茫,她想向車窗外看了一眼,疑惑的說:“什麼要去哪?我當然是帶你回家了。”
“回家?”我頓時脊背發冷,我身邊的人是不是活人?怎麼把墓地當家?
我正要再問的時候,汽車吱拗一聲停下來了。大勇扭過頭來,帶著笑意說:“小姐,咱們到家了。”
“到家了?大勇,你開什麼玩笑,這裏根本不是市區啊。”林白荼顯然很信任大勇,根本沒有向深處想,隨手打開窗戶,探頭向外麵忘了一眼。
恰好有一陣狂風吹過來,兩張紙片一左一右貼在了林白荼的雙眼上,她嚇了一跳,連忙縮回車子裏,伸手在臉上亂摸。等睜開眼睛之後,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攥在手心裏的是兩張紙錢。
呼……呼……
林白荼劇烈的喘著粗氣,兩手緊緊的抓著我的胳膊,現在她倒不著急下車了,並且借著白花花的車頭燈看清楚了周圍,全是一個個墳頭。
“胡大哥,我們好像進了墳地了。”林白荼一臉緊張的看著我。
按道理說,她神神鬼鬼的事也經曆過一些了,不應該這麼害怕。可是畢竟年紀輕輕,更何況,又有哪個大活人在亂葬崗還能談笑風生的?就算是我,在這種地方也覺得脊背發涼。
“咱們為什麼到了亂葬崗,不得問你的司機嗎?是他帶我們來的。”
“沒錯,是大勇。胡大哥,我感覺大勇有問題。”
不用林白荼提醒,我就已經把斷劍拿出來了,悄悄的豎在了大勇後腦勺上,隻要他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我就會紮下去。
可是大勇太正常了,懶洋洋的靠在座椅上,一動不動,好像沒有聽到我們說話一樣。
“你去看看他怎麼回事,是不是中邪了。”我低聲向林白荼吩咐了一句。
林白荼乖巧的很,馬上答應了,從座椅中間探過身子去。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坐在了我的大腿上,若即若離的蹭著……
我努力的收斂心神,眼睛都不帶眨的盯著大勇,生怕他出什麼幺蛾子。心裏還要默默的念叨: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胡思亂想,禽獸啊,禽獸……
林白荼本來正在我懷裏動來動去,忽然身子一僵,就再也不動彈了。我正要再問的時候,她忽然劇烈的抖了兩下,然後身子收緊,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來。這個形象由不得人別多想,我正在疑惑的時候,林白荼悄悄的縮回了身子。
我一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剛才自己想多了。林白荼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一雙眼睛瞪的極大,裏麵滿是驚恐。
她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了?
“白兔,怎麼回事?”我柔聲問了一句。
“死……死人。”林白荼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就再也不肯出聲,隻是抿著嘴坐在我旁邊,抓著我胳膊的雙手力氣越來越大,好像很擔心我會把她甩開似的。
“死人而已,你又不是沒見過,幹嘛這麼害怕?”我笑著安慰了林白荼一句,然後又故作輕鬆的說:“前麵坐著的是死人,那才正常呢,如果是個大活人,我倒要納悶了。”
我拍了拍林白荼的肩膀,就探身向前,去看大勇的情況。
隻看了一眼,我就覺得頭皮發麻。
沒錯,他是一個死人,但是卻是一個很恐怖的死人。
他的下半截身子已經不見了,整個座椅,包括方向盤都被血染紅了,甚至窗玻璃上都有幾個血手印。
最為詭異的是他的臉。他嘴唇和兩腮紅豔豔的,像是塗了胭脂一樣,但是那種紅色我很清楚,是用血塗上去的。
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來那幅畫麵,大勇死了,兩條腿被人切掉了。但是他沒有聲張,一邊打開窗戶換氣,一邊忍著疼,用手指沾血,借著反光鏡在自己臉上塗抹了一番,並且還要細心的勾了勾嘴角,像是舞台上的小醜一樣,讓自己永遠呈現出一副笑眯眯的詭異模樣來。
那時候,後座上我和林白荼正在談笑,大勇卻撐不住了。他的血已經快流幹了。他感覺到一陣眩暈,於是趁著還有一口氣,就扭過頭來,沉聲說:“小姐,咱們到了。”
不錯,就是這樣,怪不得剛才我總覺得大勇和我們說話的時候,那副笑眯眯的樣子很奇怪。隻是車內昏暗,我沒有深究,現在想想,那種奇怪的感覺,根本就是他的嘴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