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站在地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木夭幫我聚攏魂魄已經耗費了太多力量,她現在絕對不是紅線的對手。所以她沒有選擇動手,而是曆數我對她的恩惠。
木夭並沒有誇張,其實也根本不用誇張,我接連救了紅線幾次,這樣的恩情已經足夠大了。
紅線猶猶豫豫,想要把劍放下,可是天機子馬上在旁邊曆數自己怎麼把紅線從小養到大,養育之恩,不能不報……
周圍的局麵亂紛紛的,我小聲問木夭:“如果修羅和侯萬年拚個兩敗俱傷,你有沒有把握漁翁得利,把我的肉身搶回來?”
木夭想了想說:“如果紅線不插手的話,也許可以……”
她話音未落,我就聽到一聲慘叫,修羅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的心口破了一個洞,破碎的心髒被鮮血衝刷出來。
修羅剛剛得到一具肉身,現在又被毀掉了。他重新化做元神,漂浮在半空中,臉色陰沉的看著侯萬年。
侯萬年狀態良好,身上甚至連傷口都沒有。我看他把我的肉身保存的這麼好,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小姑娘,你這個漁翁恐怕做不成了。”侯萬年衝木夭嘿嘿一笑,顯然剛才我們的對話他全都聽到了。
木夭護著我向後退了一步,她在張望,顯然已經打算放棄肉身了,如果事情到了格外緊急的地步,那就帶著我的魂魄逃走。
侯萬年衝我們說活了一句話之後就不再看我們了,至於隻剩下虛弱不堪的元神的修羅,他更是直接忽視。
侯萬年走到天機子身邊,伸手將他提了起來,然後撕開衣服,看了看他後心上的傷口。
我看到那裏有一處凹陷,看樣子修羅之前用小小的木魚打斷了天機子的肋骨。
“你一個做師叔的,下手這麼狠,真是太不應該了。”侯萬年不滿的搖了搖頭。
修羅冷笑了一聲,沒有答話,而是在墓室中飄來飄去,片刻之後,他就臉色一變:“你把出路封住了?”
侯萬年嘿嘿一笑:“我原本隻想安安靜靜的奪舍而已,沒料到來了這麼多客人打擾我,好啊,既然你們要來,那來了之後也不要走了。”
我和木夭聽了這話,臉上全都是濃濃的擔憂。
這裏連修羅都走不了,更何況我們兩個?
侯萬年在天機子背後按了按,天機子斷了的肋骨就彈了回來,隻是天機子依然氣息萎靡,看樣子要真正複原,他還需要一定時間。
“你叫紅線?”侯萬年瞟了紅線一眼。
紅線緊張的點了點頭。
侯萬年對天機子說:“你收的這個徒弟,好像有點不聽話。”
看樣子,剛才紅線沒有上前幫忙,已經讓侯萬年有些不滿了。
天機子連忙說:“師父,這孩子資質很好,而且對本門忠心耿耿,剛才可能是有點害怕。”
看樣子,天機子是真的把紅線當自己徒弟,見侯萬年露出不滿的神色,連忙替她解釋。
隻可惜,侯萬年的眼光很毒辣,他根本沒有被天機子糊弄過去,就微微搖了搖頭說:“不是這麼回事。她不是膽子小,而是不想殺胡異。”
侯萬年扭頭看著紅線:“你為什麼不想殺胡異?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紅線搖了搖頭。
“你不用騙我,你看他的時候,眼神中有愧疚,還有情愫,你騙不了我。”侯萬年冷冷的說。
“我沒有。”紅線分辨了一句,聲音中帶著絕望:“我把他騙到這個地方來,讓他被你奪舍,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嗯,這好像也有道理。”侯萬年點了點頭,沉思了一下說:“你如果喜歡他,應該不會這麼幹,當然……就算你喜歡他,你做了這種事,你們兩個也不可能在一塊了。”
紅線沒有說話,一臉的淒然。
“你是侯萬年?”木夭盯著他說。
“不錯,我是侯萬年。”侯萬年一臉微笑:“你認識我?你應該認識我。”
木夭沒有回答他的問話,甚至根本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她關心的是另一件事:“現在胡異的肉身你已經得到了,是不是可以放我們走了?”
侯萬年搖了搖頭:“不行,他的魂魄很不錯,我打算用一下。”
我和木夭一聽這話,就知道侯萬年打算趕盡殺絕了。木夭拿出了長劍,一臉決然的盯著侯萬年。
我們兩個不是他的對手,但是絕對不會屈服。
侯萬年見木夭拿出劍來,倒也沒有惱火,反而衝她微微一笑,淡淡的問:“你是狐丘中的靈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