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荒地中,半晌都沒有動彈一下。如果在一個普通人看來,我恐怕是瘋了,因為我周圍明明空蕩蕩的,可是我卻像是被人威脅了一樣,一臉緊張的表情。
但是我很清楚,我沒有被人威脅,那種感覺太明顯了。真的有冰冷的刀刃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甚至能感覺到鋒芒壓住了我的皮膚,隻要它再稍稍用力,就可以切斷我的皮肉。
我不敢大口喘氣,盡量讓自己的身體不要有太大的波動。然後我小心翼翼的向後退了一步。
這樣一退,我的後背感覺到一陣刺痛,原來不僅脖頸上有刀刃,連背後也有。
冷汗從額頭上流下來,一直流到我的眼睛裏,讓我的眼睛有點發澀,有點發酸。
我使勁眨了眨眼,試探著向旁邊挪了一下。
一點用都沒有,我的前後左右,全都是刀刃,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被困在這個地方了。
我隻能老老實實地站著,保持著立正的姿勢,直到站死為止。
其實我知道,根本等不到站死,很快我就會精疲力盡,然後被這些刀刃殺死。
人如果能活著,誰願意死呢?我開始焦急的想辦法,過了一會,我想起自己平時修煉的天書來了。
當初有很多危急的時候,都是導引術救了我的命,那種特殊的呼吸吐納方法,對我很有用。導引術就是天書的第一卷,再加上天書的第二卷,也許我能逃出生天也說不定。
想通了這一點,我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呼吸吐納。
很快,我進入了一種忘我的境界,或者說的專業一點,是入定了。
人一旦入定,就會物我兩忘,這時候是最沒有防備的,不要說被人拿刀殺死了,就是一個小孩突然在身邊大喊一聲,都有可能驚擾心神,輕則受到反噬,出現內傷,重則走火入魔。
但是我依然入定了,因為我內心深處隱隱覺得,把我困住的那個人,本領實在比我要大太多了。他如果要殺我,我入不入定都活不下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抱著這種心思,我徹底隔絕了對外界的一切感知。
入定之後,是沒有時間概念的。也許我在這裏站立了很多年,也許隻站立了幾秒鍾。
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很清晰:我看到了風。
這些陰冷的風很特別,它們在我身邊緩緩地吹拂過去,居然幻化成了一把把縱橫交錯的寶劍。我剛才感覺到的刀刃,其實就是這些寶劍發出來的。
我有些驚異的看著它們,這些風顯然不是自然形成的,是有人幻化出來的。
這個人可以把風幻化成寶劍,那得多大的本事?
剛才我看不到這些寶劍,所以差點被它們殺死,現在既然已經看到了,就小心翼翼的從它們的空隙中鑽出去。那些寶劍依然懸浮在空中沒有動,這讓我鬆了一口氣,看來寶劍的主人無意殺我。
我退到安全的範圍,恭恭敬敬的說:“多謝……”
我本來要感謝這人的救命之恩,可是話說到一半就頓住了。因為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紅線,她像是在夢遊一樣,踉踉蹌蹌的穿過劍陣。
“紅線,危險!”我大叫了一聲。
但是一點用都沒有,紅線根本聽不到。
我一時情急,抬腳就向她走過去,誰知道一陣刺痛傳來,我的手掌被割破了一道口子。
我這才想起來,周圍還有陰風凝成的利劍。我隨手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向利劍扔過去。噗噗噗幾聲悶響,那塊堅硬的石頭被輕而易舉的切成幾半掉落在地上。
石頭尚且如此,如果是我衝過去,現在恐怕早就身首異處了吧?
我看了看遠處的紅線,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她的行走路線恰巧沒有碰到利劍。可是她現在迷迷糊糊,神誌不清,這樣下去,早晚會被割到。
我一著急起來,就下意識的在身上亂摸,拿出來了斷劍。
斷劍握在手裏,那一刹那我忽然眼睛一亮。這把劍是侯萬年用過的,不是凡物,不知道有多少次救了我的性命,沒準這一次可以擋住周圍的利劍。
我想到這裏,就握著斷劍走過去了。
掌控利劍的人似乎可以察覺到我的到來,原本懸浮在空中的利劍忽然暴躁起來,像是劍雨一樣,向我猛衝過來。
我嚇了一跳,猛地躺倒在地上,躲過去了第一撥,然後急速的揮動斷劍,擋住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