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屋子雖然是用石頭壘成的,但是也有門和窗,我站在門前,鬼使神差的敲了敲門。
“請進。”裏麵居然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愣了一下,然後推門進去了。
裏麵很整潔,確實是一個女人的家。
客廳當中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坐著一個女人,另外一把椅子是空的,像是在等人。我有一種感覺,這椅子是在等我。
“請坐。”那女人微笑著說。
我也沒有客氣,直接走過去,坐在了椅子上麵。
女人一臉和善,完全看不出來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也看不出來是利用哭聲引誘魂魄的女鬼。
她正在為我斟茶。
而我也有足夠的時間打量她。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一身白衣,飄飄若仙。隻不過她的眼角有細細的魚尾紋,我估計她可能有三十來歲。
“我已經老了,你這樣看我,我不會欣喜,反而會忐忑。”女人忽然幽幽的說。
“你在忐忑什麼?”我好奇的問。
“忐忑我的容貌。年輕的時候,它能讓人著迷,現在卻隻能讓人好奇。”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把茶杯遞過來了。
我接過來,卻沒有喝,而是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女人笑了笑:“是擔心我給你下毒嗎?”
按照慣例,我現在可能應該故作好爽,把茶杯端起來一飲而盡。
但是我點了點頭,對女人說:“是。”
我確實擔心她給我下毒。而且我這個人比較實在,不想用自己的性命裝豪爽。
女人笑了笑:“你踏上船的時候,我以為你是一個莽夫。沒想到你到了這裏卻變得謹慎了。”
我沒有再和她閑聊天,而是直截了當的問:“你為什麼要在這裏害人?”
“害人?”女人挑了挑眉毛:“我也是被害的那個人。”
我疑惑的看著她:“你是被害的?”
說實話,這女人一臉的安詳與滿足,身上沒有半點痛苦的跡象,怎麼可能是被害的?
女人淡淡的說:“我是被人關在這裏的。用身體做成了燈芯,除非燈油耗幹,不然的話永遠不能離開這個地方。”
“燈芯?”我驚訝的看著女人。
“嗯,就是燈芯。這火山每隔幾秒鍾就要爆發一次,每一次都會把我的氣息帶到外麵。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總之……我已經在這裏呆了十年了。”
十年了?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來自己到這裏來的目的。
凶宅王跟我說,十年前有一個男人在這裏帶著一個女人的屍體,在這裏租了凶宅。難道說,這個女人就是當初的屍體?難道說她還沒有死?
“你是誰?”我問女人。
女人似乎很詫異我問出這話來,不過她還是回答了:“我叫師一晴。”
她在這裏被囚禁了十年,當然肯定是寂寞的很了,現在總算來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她並沒有回避我的問題。
我甚至能夠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一絲渴望,她好像希望我多問一些事情。
當然,她並不是迫不及待的要講述自己的身世,隻是想和我多說兩句話罷了。
我想了想,又問她說:“你是不是十年前的女屍?”
問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自己也有點滑稽。對方明明是一個活人,我卻要問她是不是女屍。
師一晴笑了笑,對我說:“你看我像不像是女屍?”
我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忽然驚訝的發現,我看不出來這女人到底是什麼。
有的時候看她看起來像是人,可是有時候又看起來像是屍體。
似乎看出來了我的驚訝,師一晴笑了笑:“我其實是魂魄。”
原來是一隻鬼。既然這個女人是鬼,那當年的女屍到什麼地方去了?
師一晴微笑著說:“其實你剛才的話也不算錯,我就是當年的女屍。隻不過後來那人又在我身上做了一些手腳,將我的屍體和魂魄分開了。”
我好奇的問:“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說那人自稱是你的丈夫,抱著你來這裏租凶宅,就是為了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找回你的魂魄,可以和他長相廝守。”
師一晴一直麵帶微笑的和我聊天,可是聽我說到這裏的時候,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恨恨的說:“那個男人,根本不是我丈夫。他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這八個字的評語我也聽木夭說過,現在從師一晴口中說出來,倒也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