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先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有點幽怨的說:“你覺得我醜?”
我看她這幅樣子,哪還敢說實話?我苦笑了一聲:“你不醜,挺好看的。”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報答你?”紙人不依不饒。
“因為我已經有老婆了。”我找了個借口。
“這有什麼?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她伸手拽住我的胳膊:“來吧,你跟我來吧……你至少得把我送到家啊。”
我試探著問:“把你送到家你就放我離開嗎?”
“好啊,如果你舍得離開的話。”紙人幽幽的說。
有紙人帶著,我很順利的就走出了山坡,看到山腳下有四五間房屋。
路上的時候,試探著運轉了一下天書,雖然胸口間劇痛不已,但是也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我嚐試著運轉了第二卷,我身上的傷正在慢慢好轉。
或者說,我的身體內部,正慢慢變成一棵樹。一棵樹被人紮上幾刀,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
至於變成樹之後有什麼隱患……現在也顧不上了,先把傷養好,後麵的事慢慢再說。
時間不長,我已經來到那幾間屋子跟前了。
這些屋子看起來普普通通,但是我總覺得心裏不踏實,好像這些東西很邪門一樣。
當然,這是紙人帶我來的地方,不邪門倒稀奇了。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忽然心裏咯噔一聲,我終於知道這屋子為什麼不對勁了。
因為它們實在是太像紙紮店裏的屋子了。
我現在無法看破鬼遮眼,但是憑著經驗我能猜到,這些屋子和紙人都是紙紮的。
我剛剛想到這裏,屋子裏麵就走出來了幾個人。
這幾個人看到我之後,眼前一亮,對紙人說:“小妹,你又有新丈夫了?”
那紙人呸了一聲:“怎麼說話呢?”
然後她笑眯眯的挎住我的胳膊:“你可別信他們胡說八道啊,我一次都沒有嫁過。”
我幹笑了一聲:“我現在已經把你送回家了,我能走了嗎?”
“你進來喝杯茶再走吧。”紙人拉著我走到屋子裏麵。
我皺了皺眉頭,這紙人是不是有點貪得無厭了,先是把她從樹上救下來,後來又要我把她送回來,現在可好,又要進去喝杯茶了,喝完茶是不是要拜堂成親?
我正在猶豫要不要拿出劍來給她來上一下的時候,那紙人已經拉著我進了小屋。
我進去一看,頓時苦笑不已。
屋子裏麵貼著紅喜字,點著喜燭,這分明就是一間喜堂啊。
“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紙人一臉羞澀的說。
這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了,隨手抽出斷劍,向紙人劈了過去。
紙人尖叫了一聲,接連向後退了幾步,隨後她胳膊上就起了一團火焰。
隻不過這紙人好像很有經驗似得,伸手一拽,把一隻胳膊拽了下來。
火焰燃燒了一會,就漸漸熄滅了,少了一隻胳膊的紙人冷冷的看著我:“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隨後,從外麵湧上來七八個人,七手八腳的把我綁了。
我身上有傷砍出剛才那一劍已經很勉強了。滿以為能殺了紙人,然後一關門,在這間屋子裏休息一會。誰知道那一劍隻是讓她丟了一條胳膊而已。
我以為自己被綁住之後一定會被滅口,誰知道紙人居然要強行和我拜堂。
我不由得在心中讚歎:這真是個癡情人啊。
拜堂之前,有個老嫗在我身後說:“你也不要怪她,當初一張紙紮成兩個人,一個童男,一個童女。童男被山火燒死了,隻剩下童女留在這裏。她心裏想丈夫啊,隻好用你代替了。”
我咧了咧嘴,沒有說話。
這時候,婚樂聲響起,有人高聲念道:“一拜天地。”
我不想拜,可是被人按著腦袋,還是一點一點的的低下頭去。
忽然,房梁上有人噗嗤笑了一聲:“胡異啊,胡異,讓我說你什麼好?這才不到半年吧?你拜堂多少次了?”
我吃了一驚,猛地抬起頭來,發現上麵坐著一個人。
這人輕飄飄的跳下來,站在我身前,隨手一揮,就把我身上的繩索割斷了。
我這才認出來,這人是水夭。
我看到水夭,就像是看到了親人,心裏激動得很。
我有千百句話要說,可是一句都說不出來,最後來了一句:“我是被迫的。”
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不是被迫的,身上能有繩子嗎?
紙人看到水夭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這裏,又隨手一揮割斷了我的繩子,頓時如臨大敵,極為警惕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