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昨日不是說有些事物尚且沒有處理完麽?定是昨夜熬夜了吧?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何氏不顧周邊異樣的眼光,笑道:“老夫人別怪他,這孩子自小便是這樣,對長輩最是多禮的。原是我想著他最近剛領了職務,早起便沒有叫醒他,誰知他竟過意不去,自己趕來了呢。”
不愛惜身體的人早上你們都出門了還不起床?
對長輩多禮的人日上三竿了才來拜壽?
在座的丈夫兒子哪個沒有領著官職,怎的不見忙不過來?
這話到底是褒是貶,眾人心中各有思量。隻說定國侯夫人聽了擺手道:“說的哪裏話,均兒是我看著長大的,怎會不知他的性子?如今進了翰林院必是極負責的,能者多勞,你能來老婆子高興的很。”
“還是老夫人心疼我。”韓均隻這輕飄飄的一句,卻勝過千言萬語,誰心裏都明鏡兒似的,一時何氏說話也不好,不說也不好,僵在哪裏不知該作何反應。
見氣氛有些不好,林蘇暖便打趣道:“這話倒和昕兒妹妹說的一樣,合著我家祖母不心疼我,倒盡心疼你倆去了,祖母,我可不依。”
眾人便都哈哈笑著帶了過去。
韓均亦不多說,隻退在一旁眼角掃過定國侯夫人右側,見路子昕今日穿了一件大紅色的春衫,稱的小臉兒頸脖白嫩嫩的好看,本是張揚的顏色,偏在她身上隻覺得嬌氣的很。隻是人卻小小地一團縮在那裏低著頭不說話,不覺好笑。
難不成自己是洪水猛獸?
記憶中,明明是個愛笑愛鬧的性子,怎的如今不一樣了?
坐了片刻,見她始終不曾抬頭,倒是一旁有不少女子悄悄打量他,隻怕再不走自己就要被看出幾個窟窿來,韓均到底坐不住了,便朝眾人告辭,任由定國侯世子拉著自己去了外間。
“呼……”路子昕悄悄吐了吐舌頭,心中默默念道,“終於走了。”
“祖母,不若我帶著昕兒妹妹她們去園子裏走走吧,那幾株牡丹這幾日開的正好呢!”過了片刻,林蘇暖見時辰差不多了,起身招呼一眾姑娘家往園子裏去了。
今日暖陽高照,微風習習,正是遊玩的好天氣。小姑娘們出了屋子方才真正沒了拘束,頓時活潑起來,牡丹雖好,但都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心早不在花上,三三兩兩散了開來,你一言我一語各自說起話來。
“聽說韓世子如今在翰林院,很受看重呢!”李家姑娘說道。
她父親是翰林院侍講,平日裏很是迂腐,但若是連他都這般說了,足以證明韓均確實很受那些頑固老頭的喜愛。
“十七歲的探花郎,可是幾朝也未有過的事啊!”另一人接話道。
錢雅姝今日不在,路子昕本與李家姑娘他們一道,見眾人總是圍著韓均的話題打轉,便落在後頭問林蘇暖道:“林姐姐,這株開的好,我卻不知道叫什麼名兒呢!”
“這是銀粉金鱗,亦稱‘新嫁娘’。”卻忽聽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