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自來對路家外甥女兒上心的很,為此還幾次三番央求自己早日去路家定下親事,可她一直壓著,隻讓他好好兒讀書,自家才有那個臉麵去。
其實路家從來沒有提過齊琛科舉的事情。
宋氏麵上硬氣,可心裏卻門兒清。憑他們家,如若不是占了親戚舅家的名分在,小姑子未必會同意這門婚事。
她常和齊琛說,“你小姑姑必要等著你有了功名才鬆口的”。
這不過是她怕路子昕過了門後,底氣太足擺不出婆婆威風罷了。也是想讓兒子出息,好叫她臉上有光。
“越大越不懂事了,見了你大姑姑這般沒規沒矩的,叫人笑話!”
宋氏心中恨兒子不給她撐樣兒,可到底不舍得罵,“什麼叫嫌棄你沒有功名?憑我兒的才學,怎麼會不中!以後再不興說這些的!”
“是,兒子以後再不說了,母親你快說,到底怎麼回事啊!”
齊琛胡亂應了兩句,又追著她問,真要急哭出來了。
這些天他頭懸梁錐刺股般苦讀書,就是因為有著那個信念支撐他,如若不然,早已堅持不住了。
“大嫂,既然琛兒來了,你和他好好說說,慢慢說,別急壞了孩子。”大齊氏見狀,站起身便往外走,又對宋氏添補上一句,“那這事啊咱們就這麼說好了,大嫂可要幫妹妹記在心裏。”
“琛兒也別著急,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你這般出息,總歸能娶個好姑娘回來的。”她慈愛地看著齊琛道,“可不許和你母親置氣,多大的人了呢,要沉穩些才好,以後可就是官身了。”
幾句話既安撫了齊琛,又說到了宋氏心坎裏。
直至大齊氏出了門,宋氏臉上還有些掛不住。
“怎麼?不過聽了些風言風語就跑來我這裏,是興師問罪來了?”她先發製人,不欲叫兒子知道更多。
待和吳家訂了親,兒子心思自然就轉到月兒那丫頭身上去了,現在知道了,少不得要和自己掰扯一番,鬧的她頭疼。
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齊琛是絕不敢忤逆她,可她也怕有個什麼萬一,再傷了他自己耽誤學業可就不好了。
“母親,兒子不是這個意思。”齊琛幾乎是哀求地看著宋氏,“是兒子太著急了,請母親不要生氣,我就是、就是……母親,您快說吧!”
他心中很不安,似乎知道些什麼,卻又不敢往深處去想。
宋氏還要瞞他,“你讓我說什麼?隻不過今日去了你小姑姑家一趟罷了,也不知你聽哪個下人嚼舌根,就胡亂猜測起來。你不是說秦先生這兩日出門訪友去了,留下許多課業未做麽?可做完了?別想賴在我這裏說些車軲轆話故意躲懶。”
她揩了揩眼角,望著兒子道,“你也知道,母親為了說服你父親去找秦駙馬,不知費了多少口舌,還受了那個小賤人的氣,這才叫你父親鬆了口,你可要好好的學,別落了母親的臉麵才好。”
宋氏紅了眼眶,滴了兩滴眼淚,真有些傷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