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調戲大小姐(1 / 2)

二人默默相對片刻,忽聽門上輕響,那小校手提兩個食盒走入。

童牛兒起身接過,來在銀若雪麵前的小幾旁,自食盒中端出一個大盅和四個用蓋碗扣著的淺碟來。

銀若雪嗅得香氣撲鼻,忍不住低頭細看。

待童牛兒將大盅上的蓋子和四個扣碗揭去,不禁喜得輕叫一聲。

原來那大盅裏熱氣騰騰、紅紅綠綠,是新出屜的芙蓉蓮子羹;四個淺碟中分別是四樣剛剛出爐的細致點心。

女孩兒家吃心原本最重,銀若雪見了如何會不歡喜?笑問道:“這麼晚時,何處買得?”童牛兒卻眨著眼睛不肯說。

其實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方便說。

原來這些吃食皆購自青樓林立的煙花柳巷之中。那裏本是做夜生意的地方,通宵熱鬧,買家雖都是男子,卻盡入女人之口,有這些吃食自不稀奇。

銀若雪不曾在那裏混跡,如何想得到?

童牛兒見她雙頰桃紅燦爛,顯然是未失元陰的處子,自然不肯說破,隻淡淡一笑,道:“隻要能討得五將軍喜歡,便是上天入地,小的也必給五將軍弄來。”說罷淺施一禮,道:“五將軍慢用,小的在門外伺候。”退出房去。

女孩兒家自然不願意叫陌生人瞧見自己不雅的吃相。銀若雪見他如此盡心懂事,甚感滿意。忙到此時腹中早空,正饑腸轆轆,一邊吃著一邊想童牛兒言語,隻覺得心裏口裏皆甜,想:這小兒倒會哄我高興,待哪天向爹爹討來在身邊伺候,必不會差。

她卻不知童牛兒是磨牙吮血的性格,一旦沾身便會破皮入肉,如蛆附骨,怕想甩也甩不掉了。

銀若雪剛將大盅放下,正拍打雙手時,童牛兒已捧了潔淨帛帕推門而入,呈與銀若雪。

銀若雪一邊擦著手臉一邊道:“你叫什麼牛?”

童牛兒答:“小人賤名童牛兒。”

銀若雪在口中誦了兩遍,道:“我以後便叫你牛兒罷。”

童牛兒施禮道:“隨五將軍喜歡,小人甘願為五將軍當牛做馬,馱了五將軍四處殺敵,建功立業。”

銀若雪聽他說如此露骨媚語,不禁笑出聲來,道:“好——好——”

她卻不知童牛兒心中轉著怎樣齷齪念頭:早晚有一天,我必要將你騎在胯下,到那時你就知誰是真正的牛兒了。”

二人言語剛停,忽聽外麵傳來一聲慘叫。

此時夜近二更,正是寂靜時分,叫聲尤顯刺耳。

接著傳來打鬥之聲,有人高喊道:“劫牢嗬——來人——”

銀若雪一驚而起,抓過倚在椅側的長鹿皮囊,自裏麵倒出三節鐵物,極快地接在一起,原來是一條丈長大槍。

這槍槍尖甚細,長足兩尺,四麵開有利刃,所夾血槽深過一寸,不掛簪纓,通體鎏金,燈光映照之下燦然生芒,刺人的雙目。

童牛兒見了暗驚,武家都說槍乃兵器之賊,最是難使,便是一般男子舞弄起來都甚吃力,更何況她一個嬌嬌怯怯的女孩兒家?

隻是這條金槍太過出色,提在這樣一位素袍玉麵的人兒手中,直入珠玉相襯,交映生輝,令童牛兒在心裏喝出一聲彩來。

他卻不知這條大槍名喚赤煉金槍,原是江湖上盛傳極有來曆的三大神器之一。

銀若雪接罷長槍,毫不遲疑,飛身一腳踢開房門衝到院中。

童牛兒不敢怠慢,也抽刀在手跟隨而出。

院中此時正有兩夥人打得熱鬧。一夥是東廠的錦衣衛,約有二十幾個;另一夥則有十四、五個,當前手使雙劍的正是林猛。

林猛劍法精熟,獨戰三人猶有餘勇。

銀若雪見了嬌叱一聲,抖金槍撲向他。三名錦衣衛見得她到,忙各自閃身撤下。隻因三人都知:這位五將軍向來心氣高傲,素喜單打獨鬥,最煩有人幫襯,顯不出她能為來。

林猛見來個雌兒,暗笑一聲,不看在眼裏,舞雙劍與銀若雪戰在一處,待三、五招過後卻大吃一驚。

銀若雪力量雖弱,但招數極盡巧妙驚奇之能,且身法快捷,應變迅速,武功修為之高似隻在自己之上。

童牛兒在一旁見銀若雪將一條金槍舞得圓轉如意,與林猛相鬥時竟是攻多守少,也大出意料。

原以為她不過是仰仗其父雷怒海的勢力得封五龍將軍,怕徒有虛名,並沒有甚麼真實本領。此時看來自己小窺了她,不禁暗為林猛捏一把汗。

四立眾牢營兵士見童牛兒到,齊過來詢問:“大人,我們上不上?”

童牛兒將眼睛一瞪,道:“尋死嗎?都找地方藏起來。”眾人皆掩口而笑,呼啦一下散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