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此心終得安(2 / 2)

那裏正是肝部所在,若被打擊,立時充血,脹痛異常。小全子疼得慘叫一聲,張口噴出血來。

欲待掙紮,但雷大郎所用招數乃是藏密正宗的大擒拿手法,卻極管用,任憑他如何扭動,就是脫不出雷大郎的控製。

雷大郎咬牙問一聲:“記不記得小太常?”小全子嗚嗚著口齒道:“不——記得——”雷大郎雙肘又擊,再問一聲:“記不記得小太常?”小全子又噴鮮血,但仍道:“不記——得了——大人——”

雷大郎惱得心癢,雙肘猛擊數下,將小全子的肝打到爆裂。小全子口中盡是鮮血,汩汩不絕,人也慢慢柔軟下來,眼看命就不保。

雷大郎呼呼大喘,將身前的肉山撒手扔在地上,俯在上麵扼住他肩胛兩側的天髎穴死命掐下。這處穴道關聯神經,極痛,比打爆肝膽還不可忍。

小全子煎熬不過,掙紮片刻,終於吐出:“不關我事——是——內官監的——賈公公——帶我們去——”然後將頭一歪,半死在地。

雷大郎站起來看他片刻,猛地抬腳踹在他咽喉上。隻聽一聲脆響,喉骨立時碎裂。小全子將粗大手腳扭了幾扭,死掉了。

雷大郎向暗處揮揮手,召喚霍天威帶領幾名禁衛走出,抖開一個大灰布袋,將小全子裝入其中,抬向早預備好的裝炭灰的牛車,埋入炭灰下麵,拉出宮苑,尋找荒涼之地埋掉。

這賈公公名叫賈幻真,是個幹瘦的人兒。尤其一雙眼睛雖小似螢豆,卻轉個不停,一望即知是個狡詐的鬼。

雷大郎瞧他片刻,道:“還記得小太常嗎?”賈幻真哦了一聲,倏然將身一低,左掌穿出打向雷大郎的胸口。

雷大郎未料他竟然敢首先發難,倒沒防備,躲避不及,痛得吸氣。同時閃身後撤,翻臂接下他打來的第二掌,卸去力道,擒住手腕帶過,將他秸稈般粗的身體輕鬆摔出。

這賈幻真便是當日擊碎小太常喉骨的太監,他雖會些武功,但和雷大郎較量卻差得太多,隻三、四個照麵就被擊倒,捧著雷大郎踩在胸口的腳告饒。

雷大郎逼問小太常被害經過,這賈幻真立時說出:“不關我事,是康公公叫我做的。”

雷大郎一驚,道:“康公公?哪個康公公?”

賈幻真苦著臉兒道:“還有哪個康公公?就是和你最好的康公公——他說是魏朝魏公公叫如此的。”

雷大郎如被雷擊,竟傻呆呆地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賈幻真見有機可乘,猛地翻身爬起便跑。

躲在不遠處的霍天威早防他如此,正張弓以待,一箭洞穿他胸背。賈幻真叫都不及,仆倒在地。

康公公聽說雷大郎請他,爽快來赴。

雷大郎也不勸酒,獨自悶頭苦飲。康公公見了笑道:“哪有你這樣的東家?隻顧自己嗎?何苦請我來?”

雷大郎猛地抬頭,盯視他道:“為何要殺小太常?”

康公公被這一問喝得怔住,片刻後訕訕地道:“你——都知道了?”

雷大郎卻不答,隻將眼角不停地跳動。

康公公抓盞在手,猛飲一口,然後道:“那時你剛剛投身在魏朝魏公公的身前,他怕你多與宮中的其他人有瓜葛,將他的事泄露出去,於他不利,是以命我找人——我也是不得已——也是為你著想——你剛剛——你說——但我也不甘心——後來我叫你去殺魏朝,就是想你能為小太常報仇,你——”

雷大郎猛地立身飛起一腳將他踹在地上,摸出懷裏的‘飲光’抵在他胸口咬牙道:“你若不說,他怎知有小太常在?都是你害死了她——可恨我還當你是朋友,托你將她調到我身邊來,卻不想——不想——”雷大郎雙唇顫抖,哽咽無語。

康公公有武功在身,自然不肯如此遭難。想要掙紮,卻發現四肢酸軟,一分力氣也使不出。不禁驚叫道:“你——你在酒中下毒?”

雷大郎獰笑一聲,道:“若不下毒,你怎肯如此輕易就範?”

康公公見逃之不脫,逞出軟笑道:“好兄弟,便念哥哥這多年對你下力照顧的份上,饒過哥哥——吧——”雷大郎不待他說完,已將‘飲光’插入他的胸口。

在宮苑中掙紮了這麼多年,叫雷大郎明白這裏沒有‘情義’二字可念。康公公確是幫過自己,對自己有提攜引薦之恩。但自己既然問起小太常被害之事,就不能饒他。不然康公公為求自保,來日必要尋籍口將自己置於死地,是以隻有殺他以絕後患。

雷大郎唯惱當日自己心慈手軟,將魏朝這奸賊饒過,卻不想竟不能為小太常把仇報個幹淨,深以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