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把恩將仇報(1 / 2)

端木蕊扮個鬼臉,道:“大哥,你不欺她就好,哪還有別人能欺她?”劍閣四俠雖覺她這一語太過尖銳直白,但也都以為所言不差,正是心中想的。

童牛兒卻莫名其妙,道:“我欺她?我為什麼要欺她?”眾人又笑。把林鳳凰羞得兩頰生熱,麵綻桃紅,向端木蕊佯怒道:“怎地要你多嘴?”扭身向裏屋去了。端木蕊“哎喲”叫過一聲,忙在後麵追著去哄。

屋中剩劍閣四俠和童牛兒。

五人靜坐片刻,翁九和道:“童大人,恕老夫言語不敬。我看你也是個重情重義的奇士男兒,為何要投身在臭名昭著的東廠門下為其鷹犬?豈不屈枉了你的才華?”

童牛兒將嘴角一翹,笑道:“翁大俠曲意讚我了。我哪有什麼才華?至於投身在何家卻沒有想過。我這人鼻子不靈,香臭不分,倒不曾要做誰的鷹犬。當時充當錦衣衛,隻為救助仙女姐姐方便。待她哪日得脫困厄,我的錦衣衛也便做到頭了。”劍閣四俠這才恍然。

端木萬千慨然道:“不想童大人用心如此之深,倒是我幾個多慮了。”

童牛兒自然猜度得出四人所想,起身拱手道:“童牛兒出身雖貧,也不曾讀過聖賢之書,得過禮樂教化,但善惡總還分得清。是以雖身在東廠,卻不敢做助紂為虐之事。隻怕來日天公罰我,將我斷成十幾塊,下到油鍋裏炸了又炸,豈不受罪?”

他這番言語中的前麵幾句本來說得端正,叫劍閣四俠暗中稱讚。可他是浮兒浪性,偏偏不能堅持到底,半路改變風格,讓四俠哭笑不得,把前麵讚譽推翻,以為這孩兒還是不可深信。

尤其翁九和將一雙半閉鷹目微睜,內裏冷光滾動,看向童牛兒,似立時便要撲上殺他一般。

翁九和一生行俠仗義,殺人無數,早練就一副鋼腸鐵膽,他的眼色任誰見了都怕。

可偏偏童牛兒不懼生死,加上他自幼在市井間滾爬長大,這類目光受得多了,早不在意。

二人對視片刻,才知對方也是將殺人做兒戲的狠辣性格,都覺得心下生寒,涼意滿腹。

四俠詳細問起童牛兒因何受梁濟寺中通明大師的追趕而逃到劍閣。童牛兒將從前種種揀能說的一一述來。

四俠聽聞梁濟寺中的僧人意欲劫掠寶馬鎮,均大吃一驚。

一直緘口不語的玉塵子將掌在案上重重一拍,怒道:“這班宵小的賊膽忒也大了。為惡愈甚,若不將其根除還了得嗎?”萬山紅等人也應。

但四人皆知劍閣中攏共不過三百十幾號人馬,論實力不敵梁濟寺眾僧,若想平滅怕有萬難。

四人皆是不說虛言誑語的坦誠之士,是以片刻後便都沉默,各個擰眉思慮。

童牛兒見了微微一笑,道:“四位莫愁,牛兒雖不才,已安排下千軍萬馬,定將這群惡僧一網打盡。”

四俠對他言語本不肯信,今聽他將眾人無法辦到的事說得如此輕鬆,臉上皆流露出絲縷鄙夷表情。

童牛兒最善察言觀色,一望已知。他卻沉得住氣,有意逗弄四俠,裝作精神不振,將頭靠在椅背上默默不語。

四俠都是仗義為懷之人,對懲奸除惡這類事最上心。今聽童牛兒剛起個頭便不肯再往下說,豈能不急?

但各個自重身份,不願先張口詢問。如此屋中頓時沉默下來,氣氛慢慢顯得尷尬。

童牛兒性格促狹,最愛捉弄人,見四俠在椅中漸漸現出不安,眉目也都蹙到一起,心中暗笑。

萬山紅自己倒忍得,但見丈夫玉塵子低頭凝眉,臉色陰沉,心中不忍。

猶豫片刻,向童牛兒道:“童大人,你倒說說,你要怎樣安排人馬將眾惡僧殲滅?”

其實四人中,童牛兒對萬山紅最有好感,隻因她看向自己的眼中不曾有過絲毫輕視懷疑的目色。

是以聽她先問,不再搪塞,端正神態將過去安排和未來所想一一講出。

四俠聽了他這番計算,麵上雖喜,口裏也讚他想得周到,心中卻都想:這小兒好不陰狠,如此安排下,怕梁濟寺中的僧人一個也活不得。

但轉念著眾僧為惡人間這多年,早已成為天怒之禍,便都亡命在刀下也沒一個冤的。

隻是聽童牛兒言語雖然散亂粗俗,但一番安排卻絲絲入扣,環節相連,細想之下竟無一點疏漏,甚有運籌帷幄之謀,都不禁對他另眼相看。

但以為近千條人命就這樣決斷在他的股掌口舌之間,心中均生出三分寒意。

童牛兒以前一直想不通為何方威要在雷怒海麵前誣陷劍閣眾人,叫杜天橫領人來攻打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