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雖如此想,奈何情如春水,一旦泛濫,自然成災,哪禁止得住?
唐婉蓮也知這幾個時辰怕是自己與童牛兒相處的最後時光。一旦分離,受千丈紅塵阻隔,怕就再無見麵的機緣。
此時三更已過,正是夜黑之時,佛龕下遮有明黃布簾,更是一分暗光都投不進來。二人身處其中,如入墨裏,倒叫唐婉蓮心膽放寬,將少女羞澀收拾起數分。
想著不論自己如何,任誰也瞧不見,且放蕩招惹童牛兒一回看看能怎樣?便伸手來摟在他頸下,將頭前伸。
童牛兒不知她要做什麼,扭頭來應。不待出聲,雙唇已被唐婉蓮捉個正著。
童牛兒立時覺得觸處柔軟,如遭電擊,叫他渾身酸麻,一動也不想動了。
唐婉蓮自小家教嚴厲,不曾得知吻為何物,隻將童牛兒雙唇含在口中,接下來該如何卻不懂得。
二人相持片刻,童牛兒將舌遞過,輕敲齒關。唐婉蓮才知玄妙所在,暗自偷笑,摸索著抓了童牛兒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任他揉搓。
隻不過片刻已引得童牛兒火起,再耐不住,將那柔軟身體摟入懷中,解開衣襟,向裏麵摸去。
此時外麵喧嚷之聲已響成一片,可隱約見有數點火光亮起。
二人正自情熾,忽聽外麵腳步之聲雜遝,先後有人喝喊著奔入大殿之中,接著便響起兵刃相碰之聲,似有十幾個人打鬥在一起。
此時二人衣衫俱落,想停下來已經不能。
唐婉蓮耳中轟響如雷,對身外之事已漠然不知;童牛兒卻是勇狠脾性,愈聽殺人濺血之聲愈覺興起,把唐婉蓮柔滑身體抱在懷中,將腰拚力一挺。
唐婉蓮是黃花處子,初次破蕊,怎堪承受?立時痛得閉目仰頭大叫。
她這一聲喊正好與外麵中刀之人的一聲慘叫響在一起,竟被遮掩得一絲不差。但其中意思卻大大不同,唐婉蓮雖痛尤喜;那人卻把性命都丟了,其間的霄壤之別竟正好印證了佛家的生死輪轉之理。
銀若雪自童牛兒走後第二日再次趕回京中,先到父親雷怒海辦公的衙府中尋他。
雷怒海一邊與女兒共用午飯,一邊聽她將這些日發生的種種事情講了。
銀若雪自然不敢提與童牛兒的事。但雷怒海何等奸猾,聞知二人共寢一室,又見銀若雪在說到童牛兒時頰泛嫣紅,目含春色,已想個大概。
但以為婚姻之事向來隻有老天說了算,人力總是不及,也懶得問。隻交待諸事小心,並向九門提督府借來一塊虎頭兵符交與銀若雪,叫她在守城的飛虎營官軍中選出五千人帶在身邊,以防人手不夠用。
銀若雪再次問起杜天橫帶人捉拿雲婆鶴翁之事可有結果。雷怒海微微一笑,瞧她一眼,道:“你一力護著他們,叫你大哥怎能捉拿得到?”
銀若雪捉了父親的手搖著撒嬌道:“爹爹,你信女兒,他二老不是方威所說的惡人,何苦為難他們?”
雷怒海最經不起她如此,笑著道:“好吧好吧,你說不是便不是。我本也不甚信方威所言,且先放在一邊不提吧。”
銀若雪想起童牛兒的陰狠安排,道:“爹爹,翠屏峰上梁濟寺中的那夥匪盜此次去攻寶馬鎮。那裏的駐軍雖多,但沒有運籌全局之人,怕也難勝,不如叫四哥前去總領調度。憑他能為,定能將那一夥草寇皆滅在那裏,如此攻打梁濟寺自然容易。一則可減少我錦衣衛的傷亡;二則找出林鳳凰也必輕鬆些,好不好?”
雷怒海聽女兒竟讚起方威來,暗覺奇怪。看她片刻,想著所說也有道理,點頭道:“好吧。”
待聽聞方威領命去往寶馬鎮後,銀若雪先就持白虎營的調兵令牌將方威所轄營中錦衣衛盡皆調出,同時心中得意。
可入自己的朱雀營中後卻嚇了一跳。見營裏的眾錦衣衛各個披掛,手提兵器正在小校場內集齊,心中奇怪:我還不及傳下令去,他們怎地倒先準備下了?
見丈高閱禮台上站著一名四十幾歲的男子,方麵大耳,十分入相。身穿寶藍色長衫,似名教書先生,正負著雙手向下望著,卻不識得。
點手喚過最末一名錦衣衛,指了道:“他是何人?”那名錦衣衛見是銀若雪,驚道:“五將軍,您回來了?”轉頭向眾人高呼:“營主駕到。”先就單腿打千見禮。
朱雀營眾人皆轉身來看,片刻間跪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