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龍月兒見雨孤雲隻一招就勝了鐵刀母夜叉,歡喜得大叫。
眾鄉民也都聳容,才知這英俊青年的武功竟深不可測,少人能及。
老者是個行家,更加地驚訝,不明白雨孤雲怎能把雙劍習練到如此化神的境地?能從別人防範不及的空當遞入,端的厲害。難怪使用一雙價值萬金的稀世寶劍,確也班配。
鐵刀母夜叉聽到龍月兒的叫聲,似從夢裏驚醒般怔愣。片刻後咬唇向雨孤雲道:“再來。”揮刀就要撲上。
龍月兒在後麵聽到哪裏肯依?指著喊:“怎地賴皮?”
鐵刀母夜叉卻不理她,已經逼住雨孤雲的雙劍,叫他不得不還招,與自己打在一處。
若論真實本領,鐵刀母夜叉雖百戰怕也贏不下雨孤雲一陣,但還不至於上來就敗。適才那一險實在要怪她自己貪看雨孤雲的音容笑貌,疏於防範。
此時她聚攏精神,全力以赴,一時間也與雨孤雲打個好似對平,叫鄉民以為二人不分勝負。
雨孤雲這是頭一遭與人對陣,怯在臨變經驗不足,不能把所學的奧妙全都發揮出來。
但縱是如此,他招法上的精巧和奇異還是叫鐵刀母夜叉應對艱難,多次遇險。
雨孤雲有意忍讓,每次都手下容情,不肯連環相逼,將她輕輕放過。
但鐵刀母夜叉卻不肯善罷,似在和誰慪氣般揮刀又來,叫雨孤雲覺得無奈。
龍月兒自然看得出情形,一兩次都忍了,可三四次後卻惱火起來。向雨孤雲高叫:“哥哥,幹嘛饒她?”
老者明白雨孤雲的用心良苦,一邊在心裏暗讚他仁善,有俠義胸懷,一邊蹙眉怨怪鐵刀母夜叉,輸了罷手就是,怎地纏鬥起來沒個完呢?
此時二十幾招已過,雨孤雲也自不耐煩起來。
想著及早結束打鬥,又不傷到和氣,叫這鐵刀母夜叉惱恨自己,唯有讓她把手裏的鐵刀撒開。她若失了兵器,自然就該停手吧?
雨孤雲這樣想著,見那形狀雖規整,但看起來卻怪異的鐵刀又兜頭砍下,忙沉肩卸肘,抬左手的長劍抵擋。同時右手的劍斜穿而出,奔向鐵刀母夜叉握在刀柄上的左手手腕。
鐵刀母夜叉見他劍勢來得猛惡,忙反臂抽刀,想憑力氣把長劍磕出。
哪知鬥到如今,雨孤雲對她應變的套路已有幾分熟悉。早料她必要如此應對,已先埋伏下機巧的變化。
趁轉身時偷眼看她將鐵刀的去勢用盡,再不能更改,疾把雙劍收回,背對著鐵刀母夜叉使招‘勾雲射月’,左右齊出,分別挑向她握刀的雙手。
這一招亦是金蓮上人門內獨善的絕活,別人從不曾見過。
鐵刀母夜叉也沒有想到雨孤雲背向自己,卻能把雙腕後翻到如此程度,將劍勢拿捏得這般巧妙,大出想象,直駭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怔之時,覺得右手突痛,原來先到的左手劍劍尖已經割裂手背薄細肌膚,留下一點隻剛剛見紅的傷口。
鐵刀母夜叉卻不知雨孤雲劍上功夫了得,曾練習過紙上雕花的絕技,能把分寸拿捏得絲毫不差。嚇得忙把右手抽回自保,唯恐被傷。
可鐵刀沉重,她憑一隻左手卻舉不起來。正下落時,雨孤雲的右手劍已經追風般快地趕來,在她手腕上輕啄一下。
鐵刀母夜叉雖有萬般不舍,但本能反應,還是輕叫一聲,將鐵刀撒手扔出,看它旋轉著向身前的塵埃裏落去。
雨孤雲見一招奏功,心裏得意。一邊收束雙劍向背,一邊轉過身來要和鐵刀母夜叉麵對講話。
可哪知就在這一瞬間,卻見鐵刀母夜叉將手伸向遮掩在臉龐上的銀質怪異麵具,一把扯落,叫本來麵目倏然呈現在雨孤雲的麵前。
雨孤雲目光剛及就被震懾,一下子呆住,原來麵具之下竟是張清麗絕俗的花兒少女的粉嫩臉龐。
這臉上眉眼淨澈,口鼻精巧,肌膚柔膩。尤其被長長睫毛包圍的一雙水潤眸子形如狹長杏仁,特別好看。
更絕妙的是內裏似有淚光晶瑩欲滴般明亮,好像隨時都要哭泣一樣的委屈,叫人一望即生憐惜之心。再加上微抿的朱紅雙唇和不笑也凹的一對碩大酒窩,竟有奪人心魄的神韻。
此時所立眾人都是初見這位號稱自己是‘鐵刀母夜叉’的少女模樣,皆被驚得瞠目結舌,爆發出一片啊呀的讚歎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