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我心為情困(1 / 2)

待心裏痛快些許,花盛開忍淚道:“那個自稱是你未婚之妻的女孩兒可就是九公主?”

雨孤雲以為她既然問出這一句,也就不必再隱瞞,點一點頭。

花盛開雖早猜到答案,但被肯定後還是如遭棒擊般眩暈片刻,冷笑一聲,道:“若和那人人羨慕的駙馬比起來,你自然不願意娶我這個孤貧低賤的女兒。”

雨孤雲聽她說得歪扭,搖頭歎息一聲,道:“我雖然喜歡龍月兒,卻從不曾想過要做什麼駙馬。這稱呼想來都叫人氣悶,是個沒意思的差事。”

花盛開聽他語氣轉折,奇怪道:“可九公主若嫁與你,你不就是駙馬嗎?還能叫個別的?”

雨孤雲苦笑一下,道:“可老皇爺怎肯把他最寶貝的龍月兒下嫁與我?都是龍月兒的一廂情願罷了,從不曾說與老皇爺知曉呢。”

花盛開聽到這一句,如從雲霧裏瞧見星點陽光般歡喜,以為自己和雨孤雲之間還有渺茫的希望在。

吸一下鼻子,在臉龐上浮起笑容,叫兩個深陷的酒窩更加地凹下。想說句什麼討雨孤雲的高興,可雙唇蠕動幾下,卻不知說什麼是好。

臨了道:“你今夜就睡在這裏吧,總還暖和些。”一邊說,上前伸指,就來封點他胸前的穴道。

雨孤雲卻好似被雷電劈到般,腦袋裏嗡地一聲響。以為花盛開必是要強迫自己和她做什麼齷齪事,著急該如何為龍月兒保全自己的清白。

想要掙紮反抗,奈何雙手被綁到現在,早已連帶著臂膀都麻木,哪有絲毫力氣能使得出?眼見得花盛開纖瘦的手指在自己胸前連點幾下,然後覺得呼吸立時急迫,丹田裏的內息一點都搬運不出。隻能哀歎一聲,任憑花盛開把綁繩鬆開,為他活動著麻木的雙臂。

到隔壁洗漱已畢,花盛開穿著一身寬鬆的睡袍,端著一盆清水回來。先將癱軟的雨孤雲抱到榻上,然後洇濕帛巾來為他擦洗手臉。

那睡袍開胸甚低,叫雨孤雲第一眼便望見一對飽滿挺拔的乳突兀在裏麵悠蕩,嚇得急忙閉起眼睛。

花盛開也驚覺,直羞得耳頰紅透。忙把上下前後都遮掩得嚴實,這才重新過來。

感覺著那溫熱的帛巾從額頭仔細地抹過,聞著噴灑在口鼻間的、花盛開那少女潔淨芬芳的呼吸,雨孤雲心裏不禁漾起一縷異樣。

悄悄睜目偷窺,見花盛開正停著雙手,癡癡地俯看著自己。相距不過半尺遠,似就要把那雙紅潤的唇兒吻下來一般危險。

雨孤雲嚇得心跳,忙又把雙眼緊緊地閉起。

其實這番情欲和心智的爭鬥最折磨不過,是誰都不堪承受的誘惑。

雨孤雲雖有君子之德,但也忍熬得好不辛苦。以為隻要花盛開張臂把自己抱入懷中,自己怕就任什麼都顧不得了。

這樣想著,不禁駭得膽顫,以為對不起龍月兒。

正等待著,卻見花盛開把自己抱下床榻,放在鋪著厚厚棉褥的地上。又為自己墊好枕頭,蓋好被子。然後聽她拍著雙手開心地道:“這樣——我就不用牽掛你睡得是不是安穩?會不會冷著?有沒有蟲兒咬你?怕不怕老鼠驚擾——”

雨孤雲縱然是剛硬的脾性,也不堪被如此溫柔對待。

想著自己從小失卻雙親,到如今唯有救活自己的僧人曾如此細心地照顧過自己。

但那都已是十幾年前的記憶,連線條輪廓都模糊不清,更別說其中的滋味了。

龍月兒對自己雖也好,卻是頤指氣使的霸道風格。塞給自己一塊蛋糕就要吃;摟住自己的脖子就要抱,任事都是勉強,從不曾這般過。

花盛開一瞥之間看到雨孤雲的頰側有淚水蜿蜒而下,驚道:“怎地了?不舒服嗎?”

雨孤雲急忙遮掩道:“沒有——隻是——迷了眼睛——”

花盛開此時用情正濃,怎會猜不出雨孤雲的心思?暗暗地得意。以為他也不是感受不出暖熱的一塊石頭,總有縫隙可以叫溫柔浸入。

取來搭在盆邊的帛巾慢慢擦去雨孤雲的淚水,最後終忍不住在他的額頭輕印一吻,道:“就睡吧,休去想其他。”

可雨孤雲怎睡得著?

想著龍月兒明日還要帶兵來攻打,這山寨早晚要破。到那時叫花盛開向哪裏去?自己又怎忍心看她臨危?

可若向龍月兒求情,龍月兒會不會饒?不饒自己又該如何?

雨孤雲左右為難,忍不住歎一口氣。

睡在榻上的花盛開聽得清楚,道:“你不必顧慮我。我已叫哥哥為我準備下兩樣,都是我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