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堂口的兄弟見是他來,立刻讓到裏麵的隱蔽處,然後急著告訴他:“現在京城裏正在抓捕閹黨的餘孽,各處都在搜像你這樣和魏忠賢、雷怒海有直接關係的人,你怎麼還敢在大街上招搖啊?一旦被人認出來就壞了。”
不用他們說,童牛兒也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笑著逗弄道:“所以我才躲到你們這裏嘛。”堂口的兄弟拍著胸膛道:“童兄弟,你盡管在這裏呆著,有什麼事我都保你。”童牛兒知道他所言不虛,笑著點頭。
端木蕊對和這些人打交道卻一點都沒底,待這些穿著破爛的人退出房去之後低聲問童牛兒:“大哥,他們靠得住嗎?”童牛兒嗯一聲,道:“現在官府還沒有懸賞金銀抓我,所以他們就算把我出賣也無利可圖,不值得。也因此,他們就靠得住。”端木蕊聽童牛兒說得有理,也就不再問。
然後兩個人猜想剛才在房上放箭射殺兵士救下二人的是誰。但答案很明顯,定然是南金先生派來保護二人的,所以也不用如何爭執就統一了。童牛兒想著南金先生和劍閣四俠等人對自己如此掛心,覺得感動。
忍過這一夜,第二天早晨童牛兒得到確實的消息,自己的府邸還被官軍包圍著,想要進去怕難些。但童牛兒自然不甘心把銀若雪一個人留在那裏,無論如何都要帶著她走,所以悶著頭想主意。
霍震仍舊在驃騎營當著不值一文的都尉,靠那點微薄的俸祿養活一家老小。這天他剛剛下崗,正收拾好準備回家,卻在營門口被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攔住。
“霍大哥,還認得我嗎?”霍震看著眼前這張被披散下來的頭發遮住少半的髒兮兮的臉孔,半晌也認不出在哪裏見過。這人看出他臉上的疑惑,笑著低聲道:“我是童牛兒啊。”霍震驚得輕啊一聲,但不敢說話,把童牛兒拉到僻靜處,然後急迫地問:“兄弟,你怎麼到這來了?不知道整個京城都在抓捕你嗎?”
童牛兒點頭道:“知道,所以才這樣打扮來見你啊。”霍震轉頭見來往的人沒有注意他們兩個的,便拉住童牛兒道:“去家裏吧,咱媽正惦記你呢。都問起好多次了,為什麼沒有你的消息,我隻好編瞎話騙她,說你去了外地公幹,過些時日就回來了。如今正好,咱媽見了你一定高興。”
童牛兒卻知道自己此時的身份特出,弄不好怕要給一直下力照顧自己的霍家帶來無妄之災,於是搖頭道:“霍大哥,我不能去。且等過了這一陣再說吧,等一切都太平了我就去看咱娘。”
霍震自然也明白童牛兒所顧慮的,無奈隻好道:“好,待來日,總有機會相見的。”童牛兒點頭道:“霍大哥,兄弟今日來找你,隻有一事相求。”霍震擺手道:“你我是兄弟,什麼事要說到一個求字?豈不是侮辱哥哥呢嗎?”童牛兒正色道:“這件事有很大的風險,哥哥還要照顧嫂子和侄子,還有咱娘,所以若做起來麻煩就不必,免得惹來災禍。霍大哥一旦因我而如何,我可沒臉再去見咱娘了。”
霍震聽他如此說,知道事情嚴重,道:“且先說說看,也許於我就是好辦的事情呢?”童牛兒沉吟片刻,道:“我想把我的老婆銀若雪救出來,可我的府邸一直被官軍圍著,無從下手。霍大哥可否幫我打聽一下,為何圍著我的府邸?我該怎樣才能把若雪救出來。”
霍震聽他原來是為了這件事來找自己,笑著點頭道:“這個簡單,那裏的兵士有和我熟悉的。且待明日,你聽我的消息吧。”童牛兒點頭答應,轉身匆匆地去了。
第二天他按約來見霍震。霍震告訴他:“銀若雪早已不在那座府邸裏,因為是雷怒海的女兒,被抓入詔獄很久了。之所以用兵圍著,就是弄個假象,為了引誘你上鉤,好抓捕你方便。”童牛兒聽到這裏才明白事情的原委,不禁恨得咬牙。然後問:“雷怒海也在詔獄裏嗎?”霍震搖頭道:“雷怒海老奸巨猾,早就逃之夭夭了,怎能在詔獄裏?”童牛兒聽罷一驚,又問:“那魏忠賢呢?”霍震道:“聽說魏忠賢被軟禁在宮裏,要怎樣發落他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