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音依舊淡淡。
顧青迅速轉身，逃也似去倒了一杯水，擺在桌上，“殿下，水來了，我可以先去睡覺了嗎？”
“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顧青抗議，今天又累了一天了，她真的很想和周公約會的。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殿下大人，你這是侵犯人權的表現，我必須……”
“把講給阿澤的故事，再講一遍，我要聽聽你灌輸的是什麼。”墨夜絞盡腦汁，想出了這樣一個借口。
不錯，是個好借口。
顧青愣住，喉嚨裏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卡住了。
她沒有聽錯吧，殿下大人想聽王子和公主的故事？他不是說連阿澤都不聽的嗎？
顧青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跳有些加速。
為毛要長得這麼帥，為毛，害得她眼睛無處安放。
“從前，有一個王子……”
一個故事說完，殿下大人的碗也見了底。
顧青探尋的目光從空碗滑到了他臉上，試探地輕輕問道：“殿下大人，我能去睡覺了嗎？”
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墨夜心裏發笑，臉上卻仍舊是一片冰冷，看的顧青心有戚戚。
殿下大人陰睛不定，她還是早點溜了吧。
“晚安，殿下大人。”
顧青揚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不等他說話，一溜煙走出餐廳，又忍不住回頭去看了一眼。
燈影下，男子獨自坐著，俊臉一半在燈光下，一半隱半暗影裏，目光微微下垂，看不出任何表情。
怦然心跳。
這樣的男子，沒有任何女人可以抵擋他的魅力吧？
顧青，你要有自知之明，他不是你能肖想的，千萬不能心動，千萬不可以。
顧青心裏有些慌，經過客廳時，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跌倒在沙發上。
呃，不好，殿下大人的文件被她弄到地上了。
顧青慌忙站起來，趕緊彎下腰撿文件，忽然，一張照片出現在眼前。
她蹙了蹙眉，心裏像被什麼牽引住了，目光落在照片上。
看清楚照片上的人，顧青頹然跌坐在地上，一道響雷在耳邊炸起，震得她眼前一片迷蒙。
“你在幹什麼？”一人清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像電影中的慢鏡頭一樣，顧青慢慢轉過臉，聲音有些發顫，“我……不小心……”
看清楚她手裏的照片，墨夜的眼神瞬間犀利，該死，居然忘了收起來。
“誰讓你亂我的東西？”
“你的……”顧青揚起臉，眼底像是蒙著一層淡淡的薄霧。
墨夜看到她這個樣子，眉頭緊皺，“顧老師，你還不趕緊去休息？”
心底像劃開了一道口子，血涓涓流出來，顧青用力站起來，把照片遞過去，“殿下大人，這照片哪來的？”
墨夜垂下眼睛，目光微深，聲音更冷了，“顧老師，你難道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放下照片，去休息。”
“可照片上的人是我！”顧青突然大吼一聲。
這是她心裏的夢魘，是她血淋淋的傷口。
五年前，就是因為這幾張照片，她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惡夢從此開始。
傷口沒有縫合，隻是凝住了，不去觸碰的時候還好，一旦觸碰了，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