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老人與嬰兒(1 / 2)

嬰兒不哭不鬧,就這樣迷迷糊糊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已近晌午,才伴隨著肚子“咕嚕嚕”的響聲,睜開了雙眼。他睡了許久,精神有些萎靡,神色麻木茫然,雙目無神,眼珠竟有些迷蒙的土灰色,精光渙散。嬰孩實在太小了,顯得很是虛弱,隻能直挺挺的躺在那,拚命的看向周圍。四周因為光球的墜落,早就空空蕩蕩,生靈早已奔逃,一棵粗壯的古樹倒伏在地,,不時有脫落的樹葉隨風飛舞,徜徉在嬰孩身邊。“嘿……吼……落魄之神終於降臨,屠戮的大地因此變得凋零,無謂的勇士和飛馬,也隻能選擇無主之池畔安家。“忽然間,從叢林深處,隱隱約約傳出模糊的吟唱,聲音沙啞,飽經滄桑,仿佛生命走到盡頭的洪荒獸,落寞的嘶吼一般。聲音時隱時現,飄飄蕩蕩,漸漸靠近了這片真空地帶。嬰孩還在努力的揮舞著小拳頭,想要翻個身,他是在是太餓了,虛弱帶來了濃濃的睡意,但是本能的反應告訴他不能睡,睡過去就很難醒過來了。“哢哢……”兩聲巨響,倒伏在地的古樹一分為二,木屑漫天,飛舞的木屑中走出一人,乍一看,還以為是野人出世,灰黑泥垢的須發拖地,稍有些佝僂的身軀卻似鐵塔一般,若是站直了,怕是身高接近三米,皮膚黝黑,肌肉似虯龍盤身,光著大腳丫子,手中拎著把劈天巨鐮,腰裏別著個酒袋。再看臉上,皺紋一層層好似那幹褶的樹皮,劍眉星目,一雙倒八字的眼睛,雖渾濁但不時閃爍精光,寬口闊鼻,牙齒都掉光了,就像是活久了的老妖精。老人破開巨樹,左右觀望,待木屑沉澱,他才望見不遠處的小嬰兒。他眉頭一緊,一個箭步竄了近前,嬰孩也不動了,怔怔望著老人,突然“哇哇……”大哭起來,粉嫩的臉蛋都紫了,哭聲震天動地,引得密林中,四處都回應了野獸的嚎叫。“喏,別哭,你是誰……”老人很艱難的組織出一句話,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手足無措,想抱起孩子,手伸出去了又收了回來,在自己破爛不堪的衣服上擦了又擦。嬰孩皮膚白皙粉嫩,似乎都在泛著熒光,老人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張碩大的樹葉,將嬰兒包裹住,夾在懷來,他望了望左右,提著一人高的伐木鐮,腳步如飛,消失在密林之中。穿林涉水,一路腳步未歇,老人抱著孩子來到一處斷崖前,正前是一道擎天瀑布,雲蒸霞蔚,高聳入雲,水流似是從宇宙之外飛來,轟隆作響,好不壯闊。老人深吸一口氣,赤掌蹬地,直直跳向湍急的水流。身懸半空,老人將孩子緊緊摟入懷中,弓腰蜷軀,如箭一般射入垂掛的瀑布中,瀑布之後卻是另有一番天地。被落瀑遮蓋的岩壁之上有一處洞穴,洞口怪異,像是張著嘴的羊頭,兩根犄角都已斷裂,爬滿青苔,洞穴內濕氣撲麵,地麵坑坑窪窪,老人深一腳淺一腳沿著洞穴向上徒行,越走越黑,很快便伸手不見五指,隻聽見身後轟隆的水流。也不知走了多久,隻覺得洞內的空間越來越窄,似乎是在攀爬這座山崖,老人健步如飛,未有停留,轉過一個拐角,頭頂突然天光大亮,一道巨大的光束投下,照著岩壁都有些發白,原來路已到盡頭,頭頂是一道洞口。岩壁上是一道通天階梯,台階光滑平整,隱隱雕有古圖,但長年累月被人踩踏,早已沒了當初的模樣,老人順著階梯,一躍而出,離開了洞穴。洞穴外仿佛是仙境世界,這是一座孤島,但這座島卻是落在了崇山峻嶺之上,島似是懸嵌在山脊之上,瀑布從天而降,在山脊上的孤島處被一劈為二,又在前方彙集,奔騰而下。雲霧飄散,清風徐徐,孤島上的參天古樹似是長在雲中,附在霧裏。一路陽光慵懶灑下,蒸騰起的水霧折射出萬道彩虹。飛鸞清鳴,古猿嚎啼。洞口不遠處,有一座破敗的廟宇,老人抱著有些迷糊的嬰兒進了廟堂,廟宇雖破舊,但是內部卻幹淨清爽,各類生活用品一應俱全,不過全是木質,屋前聳立著三棵巨樹,大樹迎風招展,枝繁葉茂,似乎內有神韻,屋後是一片藥園,藥香肆溢,若是有旁人在場,定要抓狂,這藥園其中有幾株似是神藥,熠熠生輝。老人將嬰兒放在木榻上,巨鐮靠在廟柱旁,解下酒袋,搬了張木凳坐在床榻旁,怔怔的盯著小嬰孩。“喏,你是誰……”看了許久,老人有些木訥的又一次問道。小嬰兒哪裏會回應,他氣息孱弱,臉色已有些發紫,神誌都要消散了,老人這才看出嬰兒的異樣,深吸一口氣,竟然有些茫然,左右看了看,突然一拍腦門,急忙忙衝出門外,繞到了廟後,從藥園中采下一株飄香的靈藥,返回屋內。他也不管不顧了,手握靈藥,指尖微微一用力,靈藥便被碾碎,乳白色的藥汁順著手掌滴在嬰兒的嘴唇上,滑入腹中,小嬰兒眼瞼微顫,原本孱弱的氣息奇跡般的粗重起來,隻是臉色依舊蒼白,嗚嗚發出不安的哭聲。老人見嬰兒還在哭鬧,又返回後院,一次摘了三株靈藥,又喂給了小嬰兒,絕世靈藥下肚,嬰兒神色有些好轉,嗚嗚聲也慢慢變小,隻是哭鬧不止,淚眼婆娑。老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又一次采摘了靈藥喂於嬰孩,若是有識貨之人在場,怕是要心疼的宛如割肉,屋後藥園仙草靈藥絕世罕見,就算是一些存世萬年的宗派教門,仙藥存量也堪堪如此。老人卻不管不顧,嬰兒哭鬧便喂食靈藥,竟一口氣吃了半畝藥田,最後居然吃了一株萬年難得一見的神藥,這才不再哭鬧,似是吃得太飽,嬰兒滿足的打了個飽嗝,眼皮似千斤重,又陷入了昏睡。老人坐在榻邊,眼神中竟透露幾分清明,但又不時癡癡的傻笑,屋外已近黃昏,天邊夕陽壯闊,將無盡山嶺渲染成火燒一般,清風婉轉,流雲旖旎。“我姓薑……你也姓薑吧!”老頭突然開口,竟道出自己的姓氏,薑乃古姓,不知他的身份到底如何。他喃喃自語,也像是對著沉睡的小嬰兒說話。“流雲,這個名字如何?”他想了一會,緩緩說道。嬰兒並沒有回應,呼聲漸漸粗重,已然進入了深度的睡眠,清風依舊,廟門前古桑參天,嘩啦啦好似在吟唱。薑流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