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楠的生物鍾很準，工作日每天早上七點半準時醒來，閉上眼睛套上衣服，拉開臥室門，就開始了忙碌而無聊的一天。
“哎喲，”張楠摸著腦袋，“我草！你們這是幹啥呢？”剛還迷迷糊糊的張楠，一瞬間睡意全無。
因為他門外兩個男人正緊緊地盯著他！
宋鍾馗麵色嚴肅，一雙獵豹般的眼睛，直視張楠，像是一種審視。
劉叔看見張楠出來後，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身子抵在牆上，微微發抖，似乎不敢正視張楠。
“怎麼了？”張楠丈二和尚摸不住頭腦，“集合開家庭會議啊？”他開了一句不怎麼好笑的玩笑，也沒有緩和這種被人凝視的不適感。
劉叔咳嗽了了一陣子，氣都要喘不上來了，臉色脹紅，咳了半天，那口老痰依然卡在喉嚨眼裏不上不下的，讓外人都覺得難受。
“幹甚麼啊？怎麼不說話？”張楠勉強擠出一絲客氣的笑意，“我得去洗漱上班了，這個月遲到了三次了。我可不想在再被主任找去談話了。”
宋鍾馗讓開了一條道，張楠側身從那條道裏擠過去，直接超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一陣嘩嘩啦啦之後，張楠從衛生間從來了，形象已經精神了不少，一抬頭就看見了宋鍾馗和劉叔，兩人直依舊是盯著自己，也不說話。
張楠心底的不舒服徹底被放大了，他也沒心思說什麼了，轉身朝向門口的方向走去。
剛走幾步，張楠猛地一怔，竟然是一屁股蹲在了地上！雙手撐地，呼吸急促，嘴巴張張合合的，半天也沒能吐出半個字來！
宋鍾馗走了過來，劉叔跟在後麵，在宋鍾馗左後方，也就是遠離客廳沙發的一方。
宋鍾馗在張楠跟前，停下了腳步，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盯著張楠，好像在等他開口。
大約過了幾分鍾，張楠才好像完全搞清楚了狀況，身體的反應也漸漸平穩，“她……她……黃小可……”張楠指著沙發的方向，聲音嘶啞，沒能把一句話說完整。
“她死了。”宋鍾馗說。
這是大家眼中的事實。
不錯，此刻的黃小可正躺在沙發上，整個人仰躺著，一隻胳膊垂下來，頭枕著沙發扶手，往後仰著，張著嘴巴，眼睛盯著天花板，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的樣子。
更可怕的是，她臉像是被什麼抓過一樣，血肉模糊，如果不是熟悉的人，很難辨別她原來的樣子。
還有一個可疑的是，她赤裸著身體，全身上下沒有穿一件衣服。
“她……她……她死了？”張楠哆哆嗦嗦地站起來，不敢靠近。
“那可不是。”劉叔也瞥著臉，不去看那具屍體，顯然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不過心裏還是很害怕的。
“馗哥，”張楠看著宋鍾馗，像是在求解。
宋鍾馗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一無所知。
三個男人站著，成等邊三角形。
“她怎麼睡沙發上？”良久，宋鍾馗問，他沒有看張楠，而是盯著黃小可的屍體。
“她……我也不知道啊。”張楠微微仰頭，好像在用力思考，“她不睡沙發的啊。”
“昨天晚上你們在一起嗎？”宋鍾馗問。
“昨天晚上，”張楠說，“在一起的啊。”
張楠說話的時候，劉叔悄悄瞄了他一眼。
“你們都做了什麼？”宋鍾馗問，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沙發上的女屍。
“做了什麼？不就是，那個……兩個人，一男一女，床上的那些事兒……”張楠說著聲音連自己都聽不見了。
劉叔冷不丁地輕哼了一聲，張楠和宋鍾馗一起看過去。劉叔立馬手握成拳狀，抵在下巴上咳嗽了幾聲。
宋鍾馗沒有理會劉叔，繼續問，“能不能說詳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