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的動作讓人始料未及，短短幾秒鍾，來不及阻攔，他已經動彈不得了，眼看著就不行了。
一隻手還握著匕首，鮮血突突地往外冒，倒下去的時候，徐東的頭枕在了田小鳳血肉模糊的腹部，半張臉浸泡在血跡裏，那雙眼睛還牢牢地盯著門口的方向，最後一刻的驚恐來不及散去，就永遠凝固在了眼眶裏。
一會兒功夫，兩條人命，在眼皮底下消失了，有時候生命脆弱得讓人生畏。
宋鍾馗的拳頭握得吱吱作響，不知道是因為目睹了殘暴的場麵，還是從心底裏感受到的自己的無能，一切的情緒都化作眼睛裏的憤怒，他瞥了身旁的人一眼，用最大的力量，把怒火壓製了下去。
他早就預料到會出事，他早就做好了結束一切的準備，沒料到的是，事情會用這樣的方式結束。
他們的方式。
身旁的張楠也嚇得不輕，加上一個陳小柔的重量還壓在他的身上，早就支持不住，差點要攤到，費了好大勁兒才把把陳小柔拖沙發上安頓好，自己也坐在了沙發上，再不敢靠近那間屋子。
後來事情還是和以前的一樣，先是通知了房東，警察隨後趕到，現場勘查，筆錄，帶走屍體。
一切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陳小柔不知何時已經蘇醒過來，可能是驚嚇過度，現在正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三個人都在客廳裏，寂靜無語，一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天空慢慢變亮，霞光漫天，陽光從陽台的玻璃窗裏投斜鋪過來，在地上落下一片橘紅色的投影，整個世界都變亮了。
最嶄新的早晨，給這間屋子鍍上了一層最新鮮的諷刺。三個人竟然不約而同地朝向了那片陽光。
有多久沒有見過陽光？
“結束了嗎？”宋鍾馗對著外麵的天空追問。
“但願吧。”張楠也隨著宋鍾馗，望向那片高遠的天空，早上是一天最純淨的時候，純淨得讓人都忍不住安靜下來。
陳小柔也從驚嚇中醒了過來，臉上的淚痕還明顯的很，張楠遞過來一杯水，含在口裏，怎麼都咽不下去。
“徐……徐東……精神有問題可真是可怕，誰能料到他能把自己的老婆殺掉？更想不到他會自殺呀！”張楠還是忍不住感歎，“一家三口，就這麼……還不知道那浩浩是什麼情況呢，即使是找回來了，又能怎麼樣呢？精神病可真是可怕呀！”
似乎不願意麵對這個問題，沒有人回答張楠，靜靜地聽遠處傳來的喧鬧，看地上的投影慢慢改變了方向，如同看見生命流動的軌跡。
“我們都有精神病。”良久，宋鍾馗依舊是對著遠方，語調飄忽。
張楠想說什麼，又不知如何開口，默默點頭。
“結束了。”宋鍾馗突然收起眼光，對著張楠和陳小柔說，幹脆堅定，帶著點舒暢，轉身離開，把旁邊的兩個人留在客廳。
……
陳小柔把李楓約了出來。
李楓一直低著頭，不敢正視陳小柔的眼睛，陳小柔冷笑了幾下，把胳膊搭在李楓的肩膀上，被李楓一把推開。
“喲，那天晚上可不是這樣的，我可記得某些人，和不能把我揉進身體裏，怎麼聞了腥，吃了肉，就翻臉不認人了？”
“你閉嘴！是你勾引我的，水有問題！你……你真無恥！”
“我無恥？我勾引你？嗬嗬，可是我沒有拿繩子栓著你啊？你為什麼不走，你完全可以離開呀，你的心裏在想些什麼？”
李楓無言以對，又滿腔怒火，臉憋得通紅，“那些事情是你幹的！還有阿林，你對他做了什麼，他竟然為了你做那種事情，你真的是太可怕了！”
“你可真是個好兄弟呀，可惜人家隻把你當成狗腿子，你隻是一個為別人賣命的狗腿子。”陳小柔迎著陽光，卻顯得如此刻薄。
李楓最討厭別人評價他和韓子林的關係，一聽到狗腿子三個字，恨不能上去把對方撕個粉碎，“你放屁！”
“那些事是我幹的，而且是韓子林幫我做的，他願意，我有什麼辦法？”李楓越是火冒三丈，陳小柔就更加雲淡風輕。
“真是個蛇蠍的女人。”李楓恨得直咬牙。
“誰讓她們擋我的路，我想盡辦法接近岩峰，最後卻被唐小信給攪和了，我心裏不舒服，一個男生不算什麼，關鍵是作為岩峰的女朋友，將來出國可就容易得多了，你說，我為自己肅清障礙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