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兒去。”陳航把鍵盤往桌子上一推，起身爬上了上鋪。給李雪發了條短息，倒身躺下了。
下午的時候，李雪去泡了圖書館，安靜舒適的環境裏 ，困意很快就上來了，昨天晚上在阿晴家裏，或許是還沒有適應新的環境，休息得並不踏實，李雪趴在桌子上，很快就睡著了，一覺醒來，已經竟然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多了。
又浪費時間了，李雪自責，站起來找了幾本書，埋頭奮力去填補已經浪費了的時光。
不管做什麼都不能集中精神，難過，想哭，很想陳航。
看著看著，紙上的文字就開始重新排列組合，漸漸地幻化出陳航的樣子，李雪的心裏慢慢產生一種茫然的懼怕感，他和陳航之間似乎出現了了一條裂縫，慢慢產生的距離感，讓李雪覺得很害怕，很孤單 ，有一種東西，似乎就要慢慢抓不住了。
胡思亂想了好久。
李雪是六點半的時候，才走出了圖書館，隨便喝了碗小米粥，就往舞蹈培訓機構走去。
其實，她對舞蹈已經完全沒有任何興趣了，盡管阿晴一直在鼓勵她，而且李雪本身也進步了不少，但是舞蹈這件事情，講的是天賦，李雪認為，恐怕這輩子自己都不會跳出讓人驚歎的感覺了。
而且，陳航似乎也不太關注她跳舞這件事情，所以，還有什麼意義呢？
隻是，這學期的課程還有一小半，而且阿晴老師又對自己那麼關切，怎麼好意思說不跳就不跳了？所以 ，李雪計劃上完這個課程，就不再參加其他的培訓了，留出充足的時間給陳航。
李雪步行，所以選了個小路，要斜穿兩個小巷子，天色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陰沉了下來，加上時間也不早了，巷子裏黑乎乎的，風裹著落葉，呼呼呼地刮著，有些涼意了。
李雪裹緊衣服，加快步子往前走去，遠遠地就看見一個婦女模樣的人站在巷子的盡頭，穿著玫紅色的衣服，身材臃腫，麵目白皙，一動不動的盯著李雪的方向，像是在等待 。
開始的時候，李雪也沒有注意，隻把她當成一個準備去校門口拉活兒的老太太，越來越走近的時候，才覺得有一絲不正常，李雪是因為節約時間才選擇從這個巷子穿過去，這一帶是要拆遷的，已經沒什麼人住了，所以整個巷子除了李雪，和盡頭立著的老太太 並沒有其他的人 。
詭異的是，這個老太太一動不動，距離更近了，李雪靠著牆邊走，忍不住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才發覺她的臉白的有些瘮人，像事塗了厚厚一層的麵粉，眉毛細而彎，唇色鮮紅，像極了日本的藝伎，讓人心驚的是，老太太的臉上竟然掛著笑意，嘴角上挑，眉目下拉，像是一個強裝微笑的小醜，這樣的笑意，的確讓人心驚膽顫。
這一瞥，著實嚇了李雪一大跳，腳下一軟，趴在了地上，老太太沒有一點動靜，依舊是一副笑臉，佝僂著身子，雕塑一般。
李雪連滾帶爬，慌亂地站了起來，狼狽得很。
“快滅了，她跟上你了，快滅了，燈快滅了。”一種老朽的聲音緩緩傳了過來，聽起來又吃力又讓人心裏很不適，李雪不敢張望，憑感覺知道這話是從老太太口裏發出來的。
“快滅了，她認定你了，認定你了……”那聲音就是盤在地上的長蛇，蜷曲黏膩又冰涼。
什麼快滅了？這個老太太是什麼人？她口中的“她”又是什麼意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雪再不敢耽擱半會兒，抬腳就跑，一直到跑到前方的熱鬧的小街上，才敢停下腳步，回頭，烏黑斑駁的牆腳裏，穿玫紅色衣服的老太太，依舊是靜靜地立著，對著她笑。
跟身邊嘈雜的人群，格格不入，就像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感覺快要崩潰了，李雪低頭，腳下生風，一心隻想著快點到達培訓室裏。
在不遠處的培訓室外，陳航和阿晴比肩站著，氣氛似乎很好，不知道聊到了什麼，兩人一起低頭淺笑，默契至極。
風風火火跑過來的李雪，全然沒有注意到門口陰暗處的陳航和阿晴，一個不小心，就撞到了陳航身上。
“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李雪一隻手扶著額頭，慌亂道歉，一抬頭，看清了眼前的人。
“陳航？是你 ？你今天不是不舒服嗎？”李雪抬頭問。
陳航扭臉，看了一眼阿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