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銘忙道：“謝恩師。潛縣雖，差不多的東西也都有賣的，怎敢勞動恩師從京城送來呢。”
王亨道：“並不費事。京城到底繁華些，很多東西潛縣都沒有。青雲這次來去匆忙，想必也沒給媳婦和女兒買什麼，為師替你補上，省得雲兒見了你哭鼻子。”
梁心銘忙道：“學生買了的。”
王亨笑問：“青雲買了什麼？”
梁心銘道：“買了衣裳。”
王亨道：“哦，在哪買的？”
梁心銘道：“在伊人坊。”
王亨手裏捏著一枚棋子，一邊和她話，一邊不斷摩挲轉動那枚棋子，聽了“伊人坊”三個字，手指不動了，定定的凝視著她，問道：“青雲去了伊人坊？”
梁心銘點點頭道：“嗯。”
王亨幽幽道：“伊人坊彙集了下最好的衣料和最時新樣式，是女人們花錢的好去處。青雲喜歡嗎？”
梁心銘抿嘴笑道：“喜歡。不過恩師這話錯了。”
王亨道：“怎麼錯了？”
梁心銘道：“女人們愛去伊人坊是不錯，但花的卻是男人的銀子。伊人坊，是讓男人花錢的地方——為自己的女人花錢。學生這次替媳婦和女兒都買了衣裳，花了好幾百兩銀子呢。”也順便替自己買了一套。
王亨目光凝滯，且轉幽深。
好一會才道：“若是你師母在，為師一定會陪她去。你師母生的好，穿什麼都好看。她的衣裳，都是為師幫她一起參詳挑選的。她的首飾，也是為師幫忙挑選的。每早上，為師看著她梳頭、穿衣，幫她畫眉、戴首飾。她是不耐煩弄這些的，可是隻要為師在旁陪著，她就乖乖地讓若彤幫她梳妝。妝扮好了，就仰著臉問為師：好看不好看？然後在為師麵前飛快轉一圈。為師就抱著她轉一圈……”
梁心銘無語地看著他，對門生這些合適嗎？
為了轉移話題，她忙問：“恩師攢了不少銀子吧？”
王亨被她跳躍的話題問得一怔，道：“這個……為師也不知道。”完見梁心銘目露惋惜，忙解釋道：“以前，銀錢財物都是你師母經管打理的。你師母走後，為師也沒心情理會這些，也不知有多少。青雲……想借銀子？”
梁心銘道：“不是。學生覺得，恩師應該替師母把銀錢財物攢起來，管好。師母在上都能看得見。恩師要是沒空管，就讓身邊丫鬟代管。思雨和慕晨姐姐就不錯。俗話‘齊家而後治下’，恩師權當練手，把家業打理好，才能治理國家經濟……學生建議，不妨讓她們將銀錢財物進出都用賬簿登記，恩師隻要看總賬就行了……”
師母在“上”能看得見？
王亨眼裏溢出笑意。
不過，他沒反駁她。
等她完，才點頭道：“青雲言之有理，為師記住了，回去就把賬建起來。等……等夢裏告訴你師母。”
夢裏告訴？
梁心銘不知如何接了，便低下頭對準棋盤，誰知光顧話忘了走到哪兒了，隻得努力把心思拉回來。
王亨不語，伸手點了點右下角。
梁心銘醒悟，想了一會才落子。
王亨笑了，“青雲這一步可不怎麼高明。”
梁心銘道：“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