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安賠笑道:“這東西髒了……”
王亨道:“髒了就扔這嗎?蠢東西!”
這不是告訴人,他下地牢還帶坐墊?
知道的他世家公子脾氣,行事講規矩、貪受用;不知道的肯定和林書瓷一樣,懷疑他是為了梁心銘,再猜測一番梁心銘的身份……還嫌麻煩不夠多是不是?
一安摸不著頭腦,那扔哪兒去?
趙子儀見這子忒機靈一個人,今兒怎麼糊塗起來了,忙喝道:“燒了去!”
一安忽如醍醐灌頂道:“是!”急忙又從垃圾桶內將那坐墊給拿出來,一溜煙往廚房找歡喜去了。
梁心銘搖頭。
唉,這鬧的!
午宴上林千梓了一番話,地牢裏林書瓷又下了一番話,都指向她,她如今就是靶子。她可不會被她們三言兩語影響,要沒點定力,能走到今嗎?
王亨卻生怕她心裏膈應,低聲道:“我不擔心別的,不過嫌棄下麵汙穢,所以懶得要了。”
梁心銘心想,越描越黑。
她笑道:“走吧,瞧瞧晚上吃什麼。”
一到吃,兩人都輕鬆了,不是為了口腹之欲,而是圍坐一桌時吃喝的氛圍,充滿了生活的味道,叫人期待。
晚上有大魚頭豆腐鍋。
梁心銘悄問惠娘:“郡主那可有動靜?”
惠娘道:“沒有。睡了一下午。”
梁心銘道:“你今後要格外心她。”
惠娘白她一眼,道:“這我還能不曉得。”
梁心銘笑道:“夫人越來越殺伐果斷了。”
惠娘也抿嘴笑,十分的自得。
一時飯罷,梁心銘和王亨先去了丹桂苑。
將近亥時,王亨對梁心銘道:“為師要去前麵,先見一見方二爺和林巡撫。青雲回去歇息吧。”他想她累了一,該歇息了,再者方磊是少年公子,她可以不必見。
梁心銘惦記案子,現在對任何與案情相關的人都很感興趣,都想見,就好比前世追電視劇,一心要追個結果,豈肯半途撒手,因此堅持跟他一塊去。
她道:“學生也去吧。跟在恩師身邊多聽多看,也能長些見識。再者案情複雜,恩師事多任重,學生在旁伺候著,也能幫忙分擔些力所能及的事。”
既要跟著他長見識,又要以弟子身份伺候他,王亨聽得從心裏癢到外,哪裏還舍得拒絕她。
於是兩人雙雙去了議事廳。
坐下後,皇甫仁和黃知府上前,將諸事都回稟了。
王亨聽方磊和嚴楚瑜住在一個客院,若是隻叫方磊,那一位必定被驚動,橫豎也要見的,不如一起見。
他便吩咐,請方二爺和嚴大爺過來。
等待的時候,王亨為梁心銘介紹這嚴楚瑜。
嚴楚瑜是嚴家長房的嫡長孫,六首狀元嚴暮陽的孫子。牛將軍的嶽父是嚴家三房,和長房已出五服了。
嚴暮陽官居一品,曾做過宰相還入了內閣,快要告老時,卻被靖康帝派去北疆做封疆大吏,和朱雀王一起,協調安國和大靖之間的軍政外交及貿易。
北方安國原是大靖屬國,國主即大靖青龍王。不過自英武帝後,安國再不服大靖管轄,自立一國。這一二百年來,兩國摩擦不斷,但無論怎麼鬧,邊境通商依然在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