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磊想找梁心銘探聽郡主和蘇姑娘的消息;嚴楚瑜仰慕王亨的才學和人品,私心裏想交結於他,無奈對方雖年輕,卻已經身居高位,不好隨意攀交,又見梁心銘人品不俗,又是王亨的門生,便立意交結她,再通過她交結王亨,豈不一舉兩得,於是,兩人都拉著梁心銘話。
梁心銘也是意猶未盡,還想從他們口中再打聽些消息,也願意同他們攀談,於是三人站在院中閑聊開來。
從北疆的局勢扯到湖州的紡織買賣,從忠義侯府扯到姻親白虎王府,從牛將軍的滅門案扯到他嶽父嚴家……那話頭一時收不住,談熱烈了,仿佛相見恨晚。
屋裏的王亨等不耐煩了。
雙喜去請林巡撫的空擋,他便等梁心銘進來,要同她好好分析剛才獲得的消息,然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
梁心銘送客竟一去不回!
王亨想起嚴楚瑜那精致的長相,方磊也不差,頓時心裏就跟晚上吃的酸筍似得,酸溜溜的。
他也不是亂作酸,馨兒的脾氣他很了解:當年在他麵前就從不諱言對美男的青睞和欣賞,常內外兼具的美男“看著養眼”,為此還常幫他打扮修飾呢。
他便懷疑她被美男迷住了。
他沉著臉吩咐一安:“請梁大人進來。”
一安答應一聲,忙就出來了。轉身之際,心裏不免嘀咕: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撂臉子了?
出來一看,梁心銘正跟兩少年在院子裏話,那嚴楚瑜正對梁心銘抱拳邀請,“不知梁大人今晚可有閑暇,學生想請梁大人賞月,再請大人指點一二。”
一安心裏咯噔一下,心想“你好大的臉!讓我家少奶奶陪你賞月!”又抱怨梁心銘“跟這兩個毛頭子有什麼好談的?難怪少爺生氣。我也很生氣!”
他就跑過去,先對梁心銘賠笑道:“梁大人,欽差大人立等大人查案,已經等了半了。”
梁心銘忙向那二人告辭,轉身進去了。
一安一句話支走了梁心銘,又對方磊和嚴楚瑜殷切道:“兩位爺,可要的送二位回去?”又抬頭看看上月亮,道:“雖有大月亮,還是要點個燈籠,照著些腳下的路。”到這把聲音壓低了,“二位爺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這將軍府死了許多人,不幹淨,晚上最好別出來。”
方磊雖沒有隨父兄上疆場,卻也是個耐摔打的性子,不怕事,聞言不由挑眉,勾起一腔好奇心。
嚴楚瑜文雅讀書人,哪裏經過這些事,頓覺周圍陰森森的,月色淒清,寒意浸骨,忙要催方磊離開。
“怎麼不幹淨?”
方磊卻在追問。
一安想嚇唬這兩家夥一番,懲罰他們“勾引”自家少奶奶,於是滿嘴胡,什麼“半夜聽見女人哭、孩笑”,什麼“醒來看見床前站著一個長發女子”等等,把這將軍府成了鬼宅;更兼反賊猖獗,常有高手夜探將軍府,順手殺個人、放個火什麼的,叫他們晚上別出來。
這一回,連方磊也變臉了。
嚴楚瑜更是俊臉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