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銘愕然地看著他。
你家不在這裏呀!
這裏住的都是女人!
你住這裏算怎麼回事?
可是,她看著他一臉期盼,不敢把這話出來。幸虧她思維敏捷,瞬間展開笑顏,道:“恩師若是偶然來這,自然在書房安置。”住她的書房,這是特殊待遇。
一麵又捏了捏他手,附耳低聲道:“這裏終究不是咱們久居之地,不過是暫住而已。恩師再忍忍,等學生……那個以後,咱們就能有自己的府邸了。”
她不想住王家,得單獨住。
王亨這才笑了,道:“也是。”
因這一節,晚上梁心銘便縱容王亨,一夜恩愛也不必細。次日早朝,兩人進宮向皇帝回稟審訊情況。
乾陽殿外廣場,眾臣等候靖康帝。
王亨看見王諫,忙上前問安。
王諫嗯了一聲,忍不住看向梁心銘。
梁心銘忙躬身道:“晚輩見過尚書大人。”
王諫不自然地欠了欠身,道:“梁大人。”
如今兩人身份相當,他不回禮不好,回禮又不自在——哪有公公給兒媳行禮的——隻好含糊以對。
梁心銘垂眸,謙恭地站在一旁。
王諫卻無法平靜了,心裏就像貓抓似得:他孫子還在娘胎裏便上金殿了,誰有這份殊榮?
正心情激蕩,忽覺有人窺視,轉臉一看,是蘇相,正探究地打量他們父子,又瞟一眼梁心銘,王諫瞬間便安靜下來,若無其事地招呼“蘇相早”。一麵心想:“媳婦一身承載著王家的未來和希望,老夫可要對不住你們了。”
雖然會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可王亨就認準了梁心銘,如之奈何?再者,這孩子從誰的肚子裏出來,能一樣嗎?就憑梁心銘這資質,王家嫡長孫。
王諫想到這,心情大好。
蘇熙澈見他父子都一派淡然,心下狐疑,不知他們怎麼打算的;忽然梁心銘過來作揖道:“蘇相早。”
蘇相受了這一禮,微笑點頭。
梁心銘道:“蘇姑娘就快回來了,蘇相也該放心了。”
蘇熙澈笑容一僵——他差點忘了,女兒在江南受過梁心銘的幫助,報平安的家信上雖未細節,但他能推測青華寺當時的情況,隻怕不似表麵那麼簡單。
他斟酌了下,謝道:“多虧了梁大人和梁夫人照應。”
梁心銘微笑道:“蘇相客氣,下官並未照應什麼。”
王亨在旁接道:“蘇姑娘與梁夫人十分投契,青雲就算照應些也是應該的。老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蘇熙澈:“……”
他很想不放在心上,但被王亨這麼一,他要不對此事做個交代,他這宰相豈不太沒氣度?
王諫瞅兒子道:“你這的什麼話?蘇相是宰相,青雲救了蘇姑娘,蘇相能不放在心上?”又向蘇熙澈微笑道:“這也是青雲為官的本分。年輕後輩,今後還需蘇相多提攜、教導,免被別有用心的人給算計、陷害了。”
蘇熙澈神情僵硬——
他提攜梁心銘?
他閉緊嘴巴,生恐自己不由自主地點了頭,那就落入王諫父子的言語圈套了。然梁心銘對他女兒有恩,他即便不提攜,也不能做那“別有用心”的人。
王諫這老狐狸!
蘇熙澈又看向梁心銘。
梁心銘淡然轉身,向崔淵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