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王大笑起來,覺得梁心銘是男是女先不論,這話得痛快極了。再者他看林子程,跟林嘯一樣就是個笑麵虎,絕不會是他趙衡的種,因此嘲笑。
王亨本就恨林家兄妹對梁心銘所耍的手段,這會子見林子程都落到這地步了,還敢當眾擠兌梁心銘,偏偏自己忌憚,不敢理直氣壯地回應,幸虧梁心銘處變不驚、從容應對,他心裏慚愧,更討厭林家兄妹了。
他便道:“林子程,你知道剛才進城為何停留?”
林子程道:“為何?”
王亨道:“是你老子——白虎王,想要劫囚,救你們呢。哎呀,你們可真肯下功夫,硬是從德勝路挖了一條地道,直通北城門。這得挖多少年?”
林子程麵皮再次抖了抖。
多年的心血付諸流水!
王亨毫不留情地繼續打擊他:“真難為白虎王了,好好的大老虎化身成大老鼠從地底下鑽,鑽得那個快,本官隻好化身成貓,一路破解機關,也沒能追上他。不過,其他的老鼠都沒跑掉,一窩一窩全都被捉了。”
林子程臉色難看極了。
趙寅冷冷淡淡道:“費如此大的精力也是白忙。他大概還不知道林世子雙腿廢了。”
王亨笑道:“你瞞得緊啊。”
兩人一唱一和地調侃。
林千梓本不想作無謂的交鋒,然見王亨和梁心銘如此對大哥,士可殺不可辱,也怒了;再者,她實在看不慣梁心銘有恃無恐的樣子,也豁出去了。
她打量著梁心銘,輕笑道:“梁大人,本郡主雖然很討厭你,但也真心欽佩你,有手段,有膽識,竟讓李惠娘代你懷孕生子,虧你能想得出來。你運氣也真是好,懷孕趕上冬,這大鬥篷一穿,好歹能替你遮擋些——現在有四個多月了吧?再過陣子,該顯懷了。這要是夏,可怎麼遮得住呢!男人生孩子,想必會成為下奇聞。”
她這麼一,朱雀王等人齊刷刷將目光投到梁心銘身上,禁軍們目不斜視,眼角餘光卻斜過來。
梁心銘的官服外麵罩著一領暗紅色紅狐裏的鬥篷,領襟都出風毛,全身都裹在鬥篷內,襯得麵白如玉,絲毫看不出體態和身形,然誰敢扒她衣裳看?
不敢扒衣裳,該如何應對?
眾人都看著梁心銘和王亨。
李荊山皮笑肉不笑道:“不如梁大人脫了鬥篷讓大家看看,到底有沒有……”才到這,便被趙子儀手探進車內捏住下頜卸了下巴,連兩條膀子都卸掉了,疼得齜牙咧嘴。
王亨臉一沉,對守在李荊山囚車旁的禁軍道:“這老東西喜歡脫衣裳,將他的衣裳扒了,讓他涼快涼快!”
禁軍道:“是,大人!”
他打開囚車,揪住李荊山的後衣領,粗暴地扯脫了,隻留下貼身中衣,縮在囚車內像鵪鶉。
趙寅瞅那禁軍一眼,沒吭聲。
王亨在江南屢建奇功,加上他手持子劍,在軍中樹立了很高威望,這禁軍是習慣性聽他命令行事。
梁心銘卻看都沒看李荊山。
這人話的水平太差,簡直在找死,太沒有當俘虜的自覺性了,不像林家兄妹話的高明,她若翻臉就顯得心虛。可見李荊山隻是表麵精明,其實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