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亨看著她笑,滿眼柔情。
大多時候,梁心銘為官圓滑權變,比那些老官吏手段還要老道,可有些事上她的想法卻過於單純,暴露她善良的心性,讓他覺得她特別可人疼。比如對扣兒;還有上次胖胖被脅迫一事;眼下她又為悠悠郡主煩心。
梁心銘詫異問:“笑什麼?”
王亨道:“不就是了。”
梁心銘道:“這事瞞不住。”
王亨道:“白虎王妃的事肯定要回稟皇上。悠悠郡主告訴你胎記的事,也就子儀聽見了,子儀不,誰知道?你咬死不承認郡主告訴過你。她自己不會在外亂的。若別的什麼人泄露了這秘密,那隻能是意。”
梁心銘心一鬆,道:“這的也是。”
一個姑娘跑去告訴一個男子,自己身上某處有胎記,這事做的本來就越規矩了,了人也不信。
兩人又分析案情。
梁心銘問道:“白虎王妃到底愛的誰呢?得不到應該報複那人去,為何對四靈下手?”
王亨劍眉微蹙,鄙夷道:“蕩婦而已,怎會真心愛人!這不過是她的借口,恣意放蕩,借著男人玩弄權術,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偏擺出紅顏薄命樣。”
梁心銘搖頭道:“總有個起因。越是偏激的人,越有執念,因放不下,所以做出瘋狂舉動。”
王亨問:“玄武王?”
梁心銘搖頭道:“不像。”
她把和朱雀王白虎王一輩的同齡人挨個數了一遍,特別關注其中有才貌的,還是沒有頭緒。沒奈何,湊近王亨用玩笑口吻低聲問道:“不會是你爹吧?”
王亨見她長睫毛撲閃幾下,就像時候,滿眼頑皮鬼精,心癢癢的就想去捏她鼻子,又顧忌在公廨,隨時會有人看見,隻得忍住,瞅她道:“我爹?”
不也是你公爹嗎?
梁心銘又笑道:“蘇相呢?”
王亨道:“別亂猜了。我去工部問父親,他不比朱雀王,一向對各世家人事尤為關注。”
梁心銘眼一亮道:“對。”
王亨讓她在此歇息,他先去工部找王諫詢問當年人事,等準備充分了再審問林子程等人。
半個時辰後,王亨轉來。
趙寅、趙子儀正和梁心銘話。
王亨坐下,道:“本官問了父親,當年與四靈相關、又與皇家有牽扯的聯姻有兩樁:一是靖國公,娶了華安公主,先帝下旨賜婚。第二個是玄武王,也是先帝賜婚。”
梁心銘脫口道:“靖國公!”
黑了,審訊開始。
耿忠得知林千雨是朱雀王的女兒,被白虎王利用,又悔又痛又喜。悔恨和痛苦就不了,自然是為了林千雨;喜則是為了扣兒,女兒終於有了依靠。他倒是痛快招供,可惜沒多大用處,他的王亨都已經查明和掌握了。
接著便審林子程。
林子程身上帶有箭傷,被滿屋強光照著,又不準睡,又被梁心銘的攻心之術攪擾,不知梁心銘會如何利用他母親,焦灼了一一夜,如繃緊的弦,已撐到極限。
這時,王亨和梁心銘進來了。
王亨體貼地護著梁心銘在室內唯一一張桌案後坐下,又低聲囑咐她:“你隻管歇著。為師審問不到的地方,你再補充。”梁心銘點頭,往後靠在椅背上,目光對準林子程打量。趙子儀按著劍柄守在她身邊。王亨轉身走近林子程,用譏諷的眼神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林子程不安了,王亨和梁心銘的輕鬆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懷疑他們掌握了重要線索。